张牧牧有些惊讶地瞪眼,她说:“姐姐,我为什麽要恨你呢?我还记得当时你拼尽一切来救我,但是那只狗就是不松嘴,咬着我的腕骨不放手。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不会怪你的。”
纵有谷瞪大了眼睛,她看着张牧牧,她愣愣地开口:“不,不,你记错了,我没有救你,我逃跑了,是我抛下你逃走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原地。”
张牧牧摇头,她说:“不是这样的,你一直在努力。我还记得你从墙上跳下来奔向我,你一边跑一边大吼着,想要把狗吓退。”
纵有谷的脸色变得苍白,她重重靠在栏杆上,她的嘴唇颤抖着,上下牙齿不断碰撞。
“我是抛下你了才对,你记错了。”
“即便在我记忆最为混乱的时候,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错的,不会有一点错。”
纵有谷顺着栏杆蹲下,她喃喃自语:“不对,不对……应该是我逃跑了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清清楚楚?”
纵有谷脸上的表情凝固起来,她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她的心里出现一个名字。
张引羊。
那时,纵有谷虽然是她们三个中年龄最大的,但是她年纪并不大,还没有到能够冷静应对一切的年纪。
遇到如此变故,她的头脑也陷入一片空白。事後大脑的保护机制让她记忆模糊,她好像真的不记得当时的细节。
现在想来,是张引羊在误导纵有谷。
是张引羊不断告诉她,纵有谷落荒而逃。是张引羊一遍又一遍强调,纵有谷导致了她们悲惨的命运。是张引羊一遍遍谴责她,是她……
纵有谷的表情冷了下来,她的眼里射出恶毒的光。
纵有谷的心开始抽痛。
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毫无意义。
“敛谷姐,你的状态很差,母亲说得对,我不应该这麽莽撞的。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是我的问题。”
在张牧牧的搀扶下,纵有谷站了起来。
纵有谷擡头,她看见张牧牧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小。
她不再盯着那个方向,她看向了躲在暗处的纵敛谷。
“你需要休息。”纵敛谷走了出来。
纵有谷毫不犹豫地抱住纵敛谷,纵敛谷的头被迫贴在了纵有谷的脑袋上。
手勒得很紧,纵有谷可以感受到纵敛谷的心跳,对方胸膛轻微的起伏也能被察觉。
“我需要的不是休息。”
纵有谷看向远处,而後视线慢慢收回,落在纵敛谷身上。
几根鲜红的血丝在眼睛里爆开,她眯起眼,一阵酸痛过後,她的眼睛里是遮不住的疯狂。
“我需要的是一个答案。”纵有谷把头埋在纵敛谷的肩窝里,她的手顺着纵敛谷的腰背弧度,一路向下,从纵敛谷的裤子口袋里拿出她的备用手机。
她熟练地拨通了张引羊的电话。
张引羊没有接电话。
纵有谷再试了一次,电话依旧没有接通。
哐镗——
手机被重重扔在地上,再地板上弹跳几下咚咚作响,然後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纵有谷牵起纵敛谷的手,她的鼻尖蹭着纵敛谷的手指。
她吐出一口气,她说:“只有你是可信的,我只有你了。”
……
纵有谷应该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