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听筒开始笑。
这麽想想她纵有谷真是自私到了极致,丝毫没有考虑过纵敛谷的感受。
她总是想着纵敛谷就是她,她就是纵敛谷,然後将彼此的爱当作理所当然,不断不断消耗着这份爱。
现在她们之间的爱耗尽了,纵敛谷离开是理所当然。
她纵有谷就是这样令人讨厌的一个人啊。
没有人会喜欢本来面目的她,连她自己都厌弃。
“你在听吗?”
“当然,我当然在听,没有比现在更专注的时候了。”
纵有谷一边说,一边伸手利落地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水。
“那就好,纵有谷,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瞧不起你,让我觉得你品行卑劣,但是即使这样我也没办法否认你的实力,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很有天赋。但是,你不该动歪脑筋的。”
“歪脑筋?”纵有谷冷笑,“葛崖老师,我刚才字字句句都是真的,我只依靠过自己,只有自己,这样也算错吗?”
葛崖再次叹了一口气,这次纵有谷敏锐地体察到了这声叹息中的情绪,是失望。
葛崖没有停顿,她继续说:“你不应该如此对待你的姐妹,你们是两个独立的人,你简直就是在奴役她。你阻碍着她更好的发展,你说你有天赋,那她也有天赋,你不该妨碍好演员的成长。”
“什麽?”
其实纵有谷全然没听见葛崖後面说了什麽,听到“姐妹”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她立马知道了,纵敛谷并没有说出所有的真相。
那个秘密依旧只有她们两个知道,只有她们两个才知道,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纵有谷几乎立马要猖狂地笑出来,但是她不能。
她憋笑憋得努力,脸涨得通红,肩膀不自主地抖动,像是整个人在风中颤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泪适时地堆积在了眼眶中,咽喉处的肌肉紧张,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葛老师,您现在对我一定很失望吧,可是……可是我们能有什麽办法呢?我能有什麽办法呢?您难道以为我们不想光彩地走在一条坦途上吗?
不知道纵敛谷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的出身并不好,我们在孤儿院长大,贫穷与饥饿时时刻刻侵扰着幼时的我们,我们都迫切地想要摆脱赶过去那样的生活。
为了能快点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我们就决定用一个人的名义开始工作。
她从小身体素质就比我好,从小的多病让我对情感有细腻的感知,我和纵敛谷就利用这一点开始合作。”
“合作?”
纵有谷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是的……我们是合作,而且是由她提出来的,我也有过顾虑,但是她和我说,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
“葛老师,我会主动放弃二月兰奖,我知道我不配……我可以为我说得每一句话负责,你可以直接去问纵敛谷,我没有说一句谎话。”
“不,不,你先什麽都不要做。”
纵有谷听到这里她开始无声地笑了起来,面部肌肉夸张的牵动弥补了声音的缺席。
她所说的都是实话,她没有说一句谎话。
天下没有比她更为诚实的人了。
“你先什麽都不要做,不要做。”
葛崖喃喃自语起来,而後不久,她挂断了电话。
纵有谷看着已经熄灭的屏幕,她笑了。
她会把纵敛谷逼回来的。
当纵敛谷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自然会明白,在这个世界里她能依靠的人只有纵有谷,只有她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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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朋友们请相信我,按照一开始的设想与纲要,这真的会是一个喜剧故事。
谁知道慢慢往框架里填充文字的时候慢慢慢慢歪了,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恨恨恨恨了起来。
但是写得很爽……好开心……
很高兴遇到你们[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