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谷摆了摆手,她的语气认真:“齐芳姐,你同意我接下《眼睛》这部电影,说明你知道纵敛谷是个怎麽样的人,她的专业能力绝对不逊于我,说不准是我受益更多呢。”
齐芳摆了摆手,圆珠笔在纸张上画出一道道笔直的线条,而後她停了手,握着笔杆皱眉思考。
当她再次擡头时,纵有谷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她的对面,她说:“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次舆论,我这边不会作出任何反应,一切由你。如果你连这麽一个小风波都不能渡过,我看还是早早把你移交给别的经纪人,我可不想‘齐芳定律’砸在你这里。”
纵有谷又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样子,齐芳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她还没拉开那扇玻璃门,她又被叫住了。
回头一看,齐芳摘下了眼睛,慢悠悠地擦着镜片,语气里却还有些担忧:“现在情绪正盛,不要急于回应,不要急躁冒进。”
纵有谷十分乖巧地点点头,然後出门。
由于涉及隐私且情况实在特殊,她不想要让公司介入。
但她其实也并没有把握,一是她过去只负责搞事,从来没有负责过善後。二来就是纵敛谷。
纵有谷一边走一边思考,她走得很慢,走走停停,一分钟的路程,竟然走了将近五分钟。
不得不说,她有些担忧,她害怕纵敛谷再次离开。
旁人不知道纵敛谷曾经想要取代她,也不知道纵敛谷曾经威胁过纵有谷,也不知道选择一次次出演是纵敛谷自己的选择。
不管怎麽看,纵敛谷在这件事情上都是处于弱势的。她可以选择踩一脚纵有谷,然後获得同情与名声。
纵有谷吐出一口气,她排除了一切杂念,她把自己放在纵敛谷的处境上,设身处地。
她们本就是一个人,她们在想法与行动上一模一样,只要知道自己会怎麽做,就能预测纵敛谷的行动。
纵有谷皱着眉,仔细分析思考。
她和纵敛谷向来不是个慷慨大方的人,她们总是小气的,什麽事都要以己为先。
可是现在这个己包含着她们两个人,这又该怎麽办呢?
纵有谷摇了摇头,出神地看着地上的蚂蚁。
她现在既搞不懂纵敛谷,也搞不懂自己。
正如她和纵敛谷会走向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变数太多了,摇摆不定的想法可能因为一点点偶然而倾倒向另外一边。
纵敛谷既可能顾及纵有谷而闭口不言,也可能抓住一切往上的机会。
纵有谷打开车门,车里只有徐连霞,纵敛谷不见了。
“纵敛谷人呢?”纵有谷惊呼一声。
“她接了个电话,然後让我送把她送到她公司。”
“她回公司了?”纵有谷愣愣地问。
“对啊。”
“有没有说什麽时候回来?”
徐连霞仔细回想一下,然後摇了摇头。
“行,先把我送回去。”纵有谷说。
汽车驶上熟悉的道路,纵有谷撑着头,面朝窗户,窗外的一切模糊地从她眼前掠过。
情绪渐渐平复,理智逐渐复位。
这件事过于诡异,背後一定有人在推动,会是葛崖吗?
纵有谷不敢相信是葛崖,毕竟她知道对方的宽厚人品,但这件事除却纵敛谷之外只有她能获益最多,也只有她知道这麽一个荒唐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