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打出去根本没过脑子,张可再几乎凭着本能的冲动在说话。这一句刚发出去,年有榆秒回:“你是在生气吗?”
张可再一愣,立马撤回消息。年有榆又接连发了两条:
—看都看到了
—去年是和氏璧室友找我们组的队
她紧接着艾特了卞玉:“给个话。”
群里很久没有动静,张可再点开跟年有榆的私聊,在对话框里打:我没经验,怕拖後腿,你们换个人吧。
消息刚编辑好还没发出去,卞玉在群里回复了:“参加。”
年有榆跟上:“就这麽说定了!”
张可再刚才情绪上头,此刻有点懊恼。群里消息又来了,是卞玉在说:“先找个地方碰面吧?”
第二天三个人在南北区分界线上碰面,出了南门往城里的方向走了五分钟,拐进了一条小巷子,进了居民区。
卞玉和年有榆并排走在前面,张可再打量四周,心里疑惑但没问。穿过小区门廊的时候卞玉解释:“我不住宿舍了,这是刚刚租好的房子。”
好像他後脑勺有双眼睛似的,把张可再的疑问都尽收眼底。
年有榆哇了一声,有口无心:“有钱真好!”
卞玉笑一下。
小区是个老小区,步梯房,最高也就六楼。卞玉租的房子在最顶层。
一个简单的两居室,南北通透,阳台上还种着两盆花。张可再看了看两扇卧室门:“合租的吗?”
卞玉点头:“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了。但是室友经常不在。”
张可再疑惑:“为什麽这麽着急搬出来?”
卞玉说得自然:“我平时打比赛总熬夜。”
年有榆接话:“又不是天天有比赛,他们打游戏也总熬夜啊。”
张可再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去卞玉寝室,当时就感觉氛围很僵硬,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但江博跟卞玉明明是关系还不错的。
他仔细看卞玉的脸,又看不出什麽端倪,更想不通他这麽好的人会跟室友有什麽矛盾,只好作罢。
说三个人碰个头,其实也没什麽好说的,离比赛还有好几个月,连报名都还没开始。
张可再端了一杯水,百无聊赖地看着年有榆跟卞玉讨论一道题。年有榆二专修的是应用数学,两个人似乎偶尔还有课是重的,碰在一起一说起题来没完没了。
他们坐的位置在饭厅,能一眼看到卧室中的一个,从张可再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书桌的一角,已经被塞满了。
卞玉侧头看他:“无聊吗?”
年有榆也转头看过来,张可再想了想:“给我一本书吧。”
卞玉手里的笔朝自己房门口一指:“都在书桌上,你看看想看什麽。”
“看什麽都行吗?”张可再站起身,玩笑道,“万一翻到你的日记本。”
“我不写日记。”卞玉笑应。
张可再朝卞玉的房间走去,後面年有榆在笑:“正经人谁写日记?”
“你不觉得日记都是假的吗?”卞玉说。
张可再听到这一句,心里猛点头。
卞玉的房间很简单,最复杂的东西也就是那张书桌了。那桌子上除了一盏台灯和一方仅供双手摆放的空白,其馀地方都被书填满了。
最左侧是数学相关,其馀书的种类和摆放都没有规律,乍一下根本看不出卞玉的兴趣点在哪里。
张可再伸手拿过最上面的《万物简史》,发现下面是一本《北欧神话A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