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亦铭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包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看得林乐瑶心里更烦了。
哭哭哭,和亦安一点没法比。
如果死的不是亦安就好了……
这样想着,下一秒,林乐瑶打了自己一巴掌,我在想什麽?我疯了?
她看着眼前想要靠近自己的和亦安长得八分相似的亦铭,好似洪水猛兽,别过来!
“妈妈……”
别过来。
她挥出手,打了过去。
她的手掌火辣辣地疼,她刚刚打到了什麽?
“哐当——”
是什麽东西倒下了……
“啊——啊——”
亦铭怎麽在哭,他的手怎麽流血了……
林乐瑶愣愣地看着自己全身武装到指甲的手,鲜红的指甲油,“啊————”
场面兵荒马乱,赶来的管家联系医生,女佣安抚太太,管家一直问医生会不会有事。
在暗处的梁亦铭,他知道结果,不会,但会留疤,很丑的疤,满手的疤。
他冷静地看着梦里的一切,仿佛里面那个不是小时候的自己,像个局外人。
他只感觉到无聊,无聊到他感到时间漫长,但他没挣扎醒来,这是他瞎眼後为数不多能看到的画面。
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样想着,下一刻他就睁开了眼。
眼前的黑暗却比梦境更加无聊。
梁亦铭的呼吸加重,胸口的沉闷仿佛堵住了他的呼吸道,怒火起——心里头的那股痒意又升腾起来了。
他又想到了夏桑。
白日里拥抱的温度模糊地在指尖复现,黑暗里那点微弱模糊的温度都被无限放大。
梁亦铭猛地坐起来,动作带着丝狠劲。他摸索着床沿,深吐一口气,触摸床头,调整到一臂的距离,这是失明之後固定的下床位置。
他站起来,数着步子,像舞台上排练过无数次的木偶,一个步伐接一个步伐走着,标准刻板。
转身,是壁柜。
他指尖提前滑过柜面,像确认了方位,才继续走。
左转,是沙发。
坐下,探出右手。桌子的右下角放着烟盒和烟灰缸。
梁亦铭挑开烟盒,抚摸过打火机上端,手里是沉重和冰冷。
“啪嗒——”
打开,点燃,他闭上眼,又想起夏桑。
为什麽要回来。
为什麽要哭。
“为什麽总在我面前蹦跶。”
*
另一边,秦朗找完梁亦铭,回到客房,先是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