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人’比他在橱窗里看到的那些洋娃娃还要好看,如果他是自己的‘娃娃’,自己肯定会好好照顾的。
这时滕鸿鸦脑子里响起妈妈曾经说过的话,“鸿鸦如果碰到特别喜欢的人,就要大胆一点。如果追到了,我们鸿鸦就有老婆咯!”
老婆!对的,不是娃娃,是老婆!
滕鸿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咧嘴傻笑,用力的点着头:“嗯!不说!鸿鸦听漂亮老婆的话!”
‘老婆’两个字的让柏树太阳xue一跳跳的,他简直气疯了,这个傻子不仅傻,还是个疯子!
“闭嘴!滚!给我滚!”他低吼一声,转身往屋内走去,脚步急促且凌乱。
他的人生,怎麽可以荒谬到这种地步?!
3
柏树几乎一夜无眠。
昨晚发生的一切一直在他眼前浮现,混杂着强烈的饥饿感,让他辗转反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毫无节奏的敲门声。
“砰砰砰”的声音很响,可见来者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兴奋。
“漂亮老婆!开门!鸿鸦来了!”
柏树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声音,是那个傻子。
“漂亮老婆”四个字点燃了柏树所有的怒火和羞耻。
他猛地走下楼,站到门後,对着可视屏幕怒吼:“滚开!谁是你老婆!我是男的!”
屏幕正对着门口,可以清楚的看清外面的情况,滕鸿鸦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脸上洋溢着喜悦,一只手还贴在门上,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束花。
说是一束花实在是有点高估了,那就是一把从花圃拔下来的乱七八糟的‘大杂烩’。
根部还带着新鲜的泥土,随着他用的敲门力道,还噗嗤噗嗤的往下掉落几片花瓣儿……
“老婆……”滕鸿鸦完全无视柏树愤怒的怒吼,他晃了晃手上的花束,咧着嘴傻笑:“花!给老婆的漂亮花!”
“砰!”对牛弹琴的无力感让柏树用尽全力狠狠的踹了一脚门,巨大的力气让他都踉跄了一下。
“我最後再说一次!离开我身边!否则我杀了你!”嘶哑的声音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即使柏树根本做不到,或者说他自己很清楚他只是在迁怒,发泄自己无能的绝望。
门外的滕鸿鸦有点委屈的扁了扁嘴,妈妈没说老婆会这麽凶,但……凶巴巴的老婆也是老婆。
这麽一想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把花束放在门旁边,还小心翼翼的拢了拢快散架的花瓣。
然後他站起身冲着门讨好的笑了笑,大声说:“花给老婆,鸿鸦下午再来!”
哪怕没有见到柏树,但是能跟他说上话,滕鸿鸦依然很开心。
于是他按照来的路线,翻过隔栏回到了自己家的院子。
柏树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那束摆靠在墙上的花束,只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一个傻子给他送了一把花,还叫他老婆,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脱力的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的埋进膝盖。
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泄漏出,只有在这空无一人的空间,他才敢放任自己的脆弱……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