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麽?”晏含英蓦地回过神来。
回神的前一瞬他还在想着应当不是男同小说。
“祖母近段时日一直闭门不出,”小皇帝观察着晏含英的脸色,又继续道,“她要在京城筹办斋戒之礼为堂兄祈福,让朕罢朝几日一同礼佛。”
“罢什麽朝,”晏含英冷声道,“说了多少回了,慕辰只是一介乡野草民,算你什麽堂兄。”
话音一顿,晏含英又敛了眉目间的冷意,轻笑道:“吃斋礼佛为一个义子祈福,说出去真是贻笑大方。”
话虽是这麽说,但晏含英清楚,太皇太後他们是想以舆情逼迫自己放过慕辰。
其实晏含英扣押慕辰也并未想过要他的命,系统倒是说过,便让他将坏人做到底,直接杀了慕辰便好了。
但晏含英总觉得不妥,一直迟迟未动,总觉慕辰对自己还有用处。
就算是他多虑了,往後用以威胁尚景王也已足够。
尚景王若是弃了这枚棋子,他便将人留下来为自己所用。
晏含英打算得明明白白,但如今舆情压迫,还要忧心江今棠受到牵连,他压力也不小。
上朝点卯後,还是一如既往地议论纷纷,晏含英心不在焉也不曾听进去太多,只想早些下朝。
风寒还未好透,只觉得身体格外疲倦。
晏含英神色恹恹,正走着神,忽然听见尚景王喊他:“掌印大人。”
晏含英懒懒散散掀起眼皮望过去,紫衣官袍衬得他面颊白皙如瓷,面色又是潮红的,疲倦盘踞在眉眼间,像是病得严重。
尚景王话音诡异地堵在了喉间,很快又回过神来,道:“掌印执政多年,贪污受贿侵占平民百姓田地之事也不曾少做,如今掌印手中还拿着国库令牌,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
“若是放心不下便不要总是盯着我手中的权利了,”晏含英丝毫不曾避讳,瞧着心里也清楚自己是个奸佞小人,受人忌惮是应该的,为非作歹也是事实,没什麽可辩驳的,“眼不见为净,至于是否有行不利百姓之事,百姓与我的亲信都一清二楚。”
尚景王知晓晏含英牙尖嘴利,却也没想过这种话他竟敢在朝堂上当着诸多官员臣子的面说起,实在是太过猖狂。
尚景王原本有些愤怒,但心念一转,又觉得舆情晏含英难以压制,衆口铄金,哪怕只是假的,传言广了,也能混淆视听,让百姓失信于他。
晏含英若真是贪图名利权势富有野心之人,想要掌控皇权,必定要保全自己的名声。
晏含英那方已经失了兴趣,两个时辰已过,是时候该要下朝了,便催促着小皇帝说话。
小皇帝犹豫片刻,忽然道:“那便……由尚景王与监察司重新审理小侯爷下毒谋害同窗一案。”
晏含英骤然睁大了眼,“陛下!”
“朕听闻掌印进来身体抱恙,”小皇帝的嗓音尚且稚嫩,但不知从何处背了些话术,念起来倒有些主见的模样,也能唬一唬人了,“既如此,掌印再于朝堂劳累,朕于心不舍,不若暂且回府静养,或留在宫中闭门谢客,待查明真相,也好以示公正。”
【作者有话说】
英子被禁足,今棠就要发挥主卦能动性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