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洲彻底睡不着,不知当如何面对阮政,若怪罪下来,他只好以死谢罪了。
另一边的冷轻尘更是睡不着,看到柳云洲没有上当,诏安王找了他问话。
当听冷轻尘说跟踪到一半见人掉头走了的话,诏安王气得不轻,扼住冷轻尘的脖子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半路掉头?他为什麽会半路掉头?!你告诉我!”诏安王怒不可遏。
“小的。。。。。。咳咳。。。。。。小的不知。”冷轻尘任诏安王拿捏,不敢反抗。
诏安王双眼发红,逼近冷轻尘,厉声:“若不是你叛了本王?”
“小的不敢!”冷轻尘赶紧跪倒在地。
“那他究竟为什麽会半路掉头?”诏安王一拳锤在桌上,愤恨地看着冷轻尘,“明明马上就可以揭开他的真面目了,要是知道他是谁,我绝对能弄死他!”
冷轻尘急忙道:“是,小的会尽快查清楚。”
“你?”阮九安大笑一声,“就凭你?你个没用的酒囊饭袋!除了整天跟那柳家小公子厮混而外你还会干什麽!若不是看在。。。。。。”阮九安没再说下去,狠狠瞪冷轻尘一眼,“这次我就放过你,再有一次让我不如意,你那视如命的老妇可就危险了。”
“谢王爷饶命,小的谨记于心,还求王爷善待沈姨。”一提到沈春婉,冷轻尘不禁怕从心来,他在这世上唯一有牵连的人,若都离开了,他要怎麽活呢?
阮九安走後,冷轻尘就着一身冷汗在窗边坐下来,心中悲恸,久久不能平复。
阮九安的粗暴和威胁他早已习惯,但柳云洲冷漠的质疑让他心如刀绞。
这是另一种与失去沈春婉不同的情绪,让冷轻尘觉得老天真会捉弄人。
不然怎麽可能让自己寄生生父家,却只能以丫鬟身份服侍所有人,又怎麽会让自己成为阮九安的一枚棋子任人摆布,更不会让身为男儿身的自己爱上了同样身为男儿身的敌人。
“也许我真该听了公公的话,马上和那姓柳的混蛋斩断一切联系。”冷轻尘不禁苦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一弯峨眉月隐入云层,冷轻尘起身,打来一盆冷水洗去汗渍和泪渍。
他无法入眠,找来为柳云洲画的画像,点起火来,可火快燃尽,他迟迟没能将捏着画像的手松开。
他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毁掉与柳云洲有关的一切,心里彷徨又不安。
直到天亮,窗边出现一只鹦鹉,鹦鹉冲一宿没睡的冷轻尘点点头,开始叫喊:“冷美人,美人,美人。”
“冷美人,美人,美人。”
“美人起床了,美人快洗洗,美人要亲亲。”
“冷美人,美人,美人。”
“美人起床了,美人快洗洗,美人要亲亲。”
冷轻尘一夜的悲伤在此刻渐散,对着一只鹦鹉笑起来。
他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麽,走到窗边摸摸鹦鹉的脑袋,喃喃道:“可我偏要在这黑暗一隅抓紧那点光,阎王若要早早索我命去,至少这六岁之後的人世间,我找到过亲情之外的炙热。”
霞光四射,鹦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冷美人,美人,美人。”
“美人起床了,美人快洗洗,美人要亲亲。”
“冷美人,美人,美人。”
“美人起床了,美人快洗洗,美人要亲亲。”
。。。。。。
冷轻尘:“。。。。。。”
这鹦鹉虽然颜色艳丽丶长得可爱,但未免太过聒噪。
“喂你,除了这几句还会说什麽?”冷轻尘打断了鹦鹉。
鹦鹉歪着头看了冷轻尘一阵,像在思考什麽。
冷轻尘跟它对视良久,正欲放弃,就听鹦鹉开口。
“想你!想你!想你!”
“爱你!爱你!爱你!”
“。。。。。。”冷轻尘顿了顿,“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家夥都教了些什麽啊。。。。。。”
鹦鹉又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冷轻尘伸出手指挠了挠鹦鹉的下巴。
鹦鹉享受地扬了扬头,接着道:“香香软软,香香软软,亲亲,亲亲。。。。。。”
冷轻尘:“。。。。。。”
到底教了鹦鹉多少乱七八糟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