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风等人拍完,伸手将许折白揽近。
风拂过耳畔,带着晚霞的暖意和雪山的清冷,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色彩流动的声音。
夕阳照顶只有十分钟,直到最後一缕金光从雪山顶峰褪去,天空渐变为温柔的蓝紫色,两人才慢慢收回目光。
“听说看到日落金山的人,接下来会变得很幸运。”周临风低头,用额头轻碰了一下许折白的额角。
“那我们都很幸运。”许折白笑起来,眼底映着城市初亮的灯火。
下山时,华灯初上,他们驱车前往国际大巴扎。
不同的伊斯兰风格建筑在夜色中灯火辉煌,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还有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牛羊肉串的香气,热闹非凡。
他们还是去吃了烤全羊,一整只实在吃不完,只要了半只,烤得酥脆的表皮和筋道的口感,火候刚好,烤得很干,撒点孜然和芝麻就能直接享用,配上一碗丸子汤,二人吃了个痛快。
“和杭州真的很不一样。”许折白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烤羊肉,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嗯,”周临风点点头,伸手用拇指擦掉了他嘴角沾到的一点芝麻,“我之前以为出来玩会吃不惯,结果恨不得把吃到的每家店都搬到杭州去。”
许折白说:“咱们学点手艺,到时候回杭州开一家烤全羊店,你白天去公司,晚上回来当服务员。”
周临风笑了:“也不是不行。”
这顿饭吃得太饱了,他们在市场里逛了很久。一路上都是小摊,工艺品首饰乐器服装应有尽有。
他们没忍住买了一些精致的陶瓷小碗,许折白买了一块图案漂亮的羊毛挂毯。
他看着远处有人在摆摊画简笔画,突然想到了什麽,转头对周临风说:“明天咱们办完边防证还有行程吗?我想画画,找个地好不好?人少一些。”
之前他们在可可西里画的那副写生被敦煌的民宿看到,老板特别喜欢那幅画,一直夸画得好,许折白就把那幅画送给了老板,当交个朋友。
周临风笑着说:“想画就画,咱们这几天放松点,你想画什麽,咱们就开车去找地方,时间还很多。”
“好。”许折白应着,嘴角扬起一个安心的弧度。
路过一个钥匙扣小摊,几个馕饼形状的钥匙扣实在可爱,许折白买了两个,一个挂在自己的相机包上,另一个挂在了周临风的车钥匙上。
回到酒店,他们一进门就火急火燎地,接了个绵长的吻。
所有的东西都慢慢放到地上,两个人都扶着对方的脑袋,用力吻,嘴唇贴在一起,气息混乱,像是七年前,画室的那一场初吻。
被吻得窒息之时,许折白都觉得现在这样其实也刚刚好,没有人急着推进他们的关系,反正就当个暧昧对象。
以後怎麽样不管,会不会分开也不管,就这样享受当下,其实也挺好的。
所有的关系,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夜里相拥而眠之时,许折白在黑暗中轻声说:“周临风。”
“嗯?”
“等返程的时候……”他顿了顿,在想一个更好的说辞,“我们再去一趟可可西里吧,我们一起。”
周临风的声音带着睡意和笑意:“好,我听你的,我也想再去一次。”
窗外,乌鲁木齐的星光安静地洒落在这片离海洋最远的土地上。
这一觉睡了个饱,算是他们旅程中睡得最久的一次,十点了才慢慢醒来。
周临风去阳台给周父周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他已经好久没打了,电话里周母骂骂咧咧,说他要是再不打电话,以後就不用回家了。
周临风就笑着和他们解释,还发了很多照片过去。周母这才消气,问他玩得开心吗,让他注意安全。
肯定是开心的,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周临风看着床上睡眼朦胧的许折白,带着笑意过去亲了他的脸颊,然後收获了许折白的嫌弃。
中午就去把边防证办了,流程走得很快,不到三个小时就好了,他们把新疆沿途的地区都加进去了,有备无患。
中午吃了顿羊肉抓饭,他们带着画具和相机就去了南山牧场。
说是牧场,就是一片很大的山区,里头的树木郁郁葱葱,云杉和冷松很多。有原始森林,也有草甸,遍地是吃草的牛羊,还有不少骑马的旅客。
五月时节,随处可见开得正好的杜鹃花,一丛又一丛。
周临风本想带许折白去乌斯拉观景台画画,但旅客有点多,只能换了个人少点的,能看到草甸和云杉,还有红瓦白墙的矮房子。
因为是写生,再加上无拘无束,许折白起笔十分随意,周临风就坐他旁边看着,没几笔就能把大致轮廓勾勒出来,周临风就很捧场地夸赞。
许折白画得入神,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