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杰桑。索南达杰纪念碑,他们依旧停了车,在观景台歇了会。
海拔三千八百米,许折白的高反并不算严重,只有些轻微不适。
周临风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在观景台慢慢散步:“上次咱们就是在这停车的,找了个地方给你画画,还记得吗?”
许折白笑着说:“肯定记得,那时候我都觉得,你给我搭画架的位置特别好。”
周临风说:“如果要算的话,我们可可西里才是我们的开始。”
许折白想了想:“我倒是觉得六盘山才是,如果我没去六盘山,就不会和你遇见,就不会一起搭车,你就不会留我,就不会有现在。”
周临风和他额头相抵:“你说得对。或者换个说法,哪里都可以是我们的开始。”
许折白笑得更开心了。
周临风问他:“想画画吗?”
许折白摇头:“去低海拔地区再画吧,我现在只想和你呆一起。”
周临风说他也是。
继续往藏羚羊观景台而去,海拔接近四千五百米,这回他们运气更好,看见了成群的藏羚羊。
上次他们在藏羚羊观景台停了,这次也是,许折白拿着两份可乐,偶尔抿一口缓解胸腔的不适,周临风则拿着相机,听从许折白的指挥去捕捉藏羚羊的身影。
七月中旬,西北地区迎来了属于它的春天,刚好又是暑假,游客剧增,观景台的人比上次多了好几倍,热热闹闹的,还差点找不到地方停车。
周临风和许折白混在人群中,是最平凡的一对路人情侣,这时候他们要是牵手,不会有人注意到。
周临风举起相机,笑着对许折白说:“宝贝,你看镜头,我给你拍张照。”
说完,他没有等许折白摆出姿势,直接摁下快门,拍了好几张。
每张照片上都是一个清瘦的身影,双手拿着可乐罐,头发被风高高吹起。
纯色的毛衫和天蓝色的牛仔裤和当时一样,远处的高山和草地,还有热烘烘的人群,都成了最有生命力的背景板。
周临风一共抓拍了四张:第一张,许折白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
第二张,许折白拿着可乐准备摆姿势,有些手足无措;
第三张,许折白把可乐放在胸前,摆出了第一个姿势,很基础的站立,笑容灿烂;
第四张,许折白朝周临风走来。
“我们一起拍合照吧?”许折白走到周临风面前,笑容比景色还要美丽。
周临风也跟着笑,他说好,然後拜托一名路人帮忙拍照。
第五张,两个人靠在一起,拿着可乐摆出干杯的姿势,周临风搂住许折白的肩膀,许折白用另一只手比了个剪刀手,都笑得十分开怀。
车厢里都是阳光草甸的味道,他们又停了会,才沿路返回。
许折白看着窗外风景,有些惋惜:“不往前了吗?我有点舍不得走了。”
周临风说:“我也想往前走,咱们回去退房,然後一路到拉萨,怎麽样?”
“往前开就到拉萨了吗?”
周临风点头:“嗯,一直开,就是唐古拉山,再往前一点,就能到西藏。”
他顿了顿,又问:“想去吗?”
许折白说:“算了,沿路返回吧,留个念想,咱们下次来。总不能这次回去就不出门了吧?”
周临风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蛋:“好,听你的,留个念想,咱们一起做攻略,下次来。”
许折白点头:“一定来,一起来。”
路上的车很多很多,偌大的可可西里只有一条国道,他们往前开,路过不少炮弹坑,还有抛锚的车子都停在路边,堵车堵了一长串。
好在他们有经验,高反都无法侵扰,慢悠悠往昆仑山门,许折白眼尖地看到几只土拨鼠从土里冒出来,一只接着一只,尾巴很大。
可惜没抓拍到,周临风就安慰说,看到了就是拍到了,留在脑海里,下次再来碰运气。
路过南山口站,广阔的草地上冒出一辆列车,看样子是刚从格尔木站开出来。
许折白说:“这就是格桑花列车?它要开往西藏去吗?”
“是,一天一辆,从这跨越昆仑山脉去拉萨。”
许折白举起相机,把蔚蓝的天空丶广袤的草地和横跨期间的格桑花列车给收入取景框中。
上世纪这里与世隔绝,但十几年前内燃机车的轰鸣终于撞开了昆仑山脉,如长龙般踏足这片高原冻土,那句“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的标语都还在隧道口上。
许折白把拍到的照片给周临风看:“你看,拍得怎麽样?”
周临风瞥了一眼,给出了高度评价。
许折白说:“下次来西藏,我们也坐格桑花列车去。”
周临风笑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