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的官哪里是那麽好做的,高夫人家世显赫,结果早些年家族活罪,靠着旁支亲戚才嫁到了幽州府。
而幽州府的同知,五年就换了三个,知府更是换了四个,前任知府因收贿六百贯就被判斩立决,全家流放云南。
如今幽州府涌进来很多商户,而丈夫公务越忙,揽得活越多,她就越担心,但这种担心还不能让丈夫知道,以免丈夫说她妇人之见丶胆小如鼠。
高夫人看着饭菜,一口也吃不下,“撤了吧,我回屋睡回。”
…
三年後。
裴桦跟着堂叔裴梢一起来幽州府。
裴桦就听家里的大人说过,幽州府地处边关比河渠府还要穷,而且一到秋冬天就开始刮黄沙,环境十分恶劣。
不仅如此,幽州府有70%的人口属于军户,那里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
但裴桦从小听着裴大人的故事长大,又小小年纪便受到了裴大人的恩惠在裴家村啓蒙学堂读书。
科举路难走,而且学堂衍夫子也曾经说过,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科举,他们这些在读书上没有天分的孩子,早早出门立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小小年纪的裴桦便央求父母,告别长辈,跟着堂叔裴梢历经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抵达了幽州府。
可抵达幽州府之後裴桦整个人便愣住了,宽敞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的商队,两边热闹的铺子,都告诉着他幽州府既热闹又繁华。
裴梢带着一群人进了幽州府城门,又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处二层铺子前。
裴桦坐在骡车上呆呆的看向堂叔,“这是幽州府?”
裴梢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小包袱,“是啊,看见那个虎头标牌了吗?只要门口牌匾上有这个图文的,都是是咱们商行的铺子。”
裴桦晕乎乎的从骡车上下来,“不是说幽州府很穷吗?”
“以前是很穷,但现在已经和咱们河渠差不多了。”裴梢一边往铺子里走一边说,“这边的土地是真好,良田亩産两石,比咱们那边的土地都肥。”
他们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站在柜台後面,那少女明显认识裴梢,看见他们之後笑着走过来。
“你们来了,掌柜的昨天还念叨你们呢,这一路累坏了吧?”
裴梢大吐苦水,“可不是,一直走到临近幽州府的地界,那路才算好走。”
“过一段时间就不用这麽累了,听说运河就快修通,日後从河渠府坐船就能抵达幽州。”
“真的,什麽时候修通?”裴梢惊喜的问。
“就是最近的事了,你们来的也巧,说不定刚好能看见运河里头一批船下河。”
裴桦在一旁忍不住插话,“到时候是不是能看见裴大人和陶掌柜?”
小姑娘轻轻一笑,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虎牙,“那是当然了。”
裴梢揉了揉裴桦的头,“这是我侄子,在家时嚷着要跟着我过来,我也拗不过他,正好出门让他长长见识。”
“只要来了幽州府的,估计就没有再想回去了。”小姑娘引着他们二人走向内室,商队其他人自有别人接待。
“今年多大了?识字读书了吗?”
裴桦回答:“十二了,在村子学堂里我的成绩每年都是甲等。”
少女听了微微挑眉,“不错啊,我当年在学堂的时候每年也都是甲等,留在我这里帮忙吧,正好如今铺子里缺人。”
裴梢一脸喜色,“这怎麽好意思?他年纪还小。”
“能读书识字就是能干活的帮手。”少女笑着道。
裴桦莫名其妙的就被不靠谱的唐叔留在了一个陌生的铺子里帮忙干活,第二天裴桦才知道这竟然是陶氏商行在幽州府的钱庄。
…
幽州府一片欣欣向荣,而此时裴璟突然得到消息。
建武帝,驾崩了。
得到消息之後彭王率先带领一队人马赶往京都哭丧,彭王世子和携带家眷和弟弟弟妹随後前往。
裴璟一脸淡然,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他心中知晓这个国家快要乱起来了。
年仅二十一岁的皇太孙,根本支撑不起来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大周朝。
只要有人在背後轻轻那麽一推,只要新帝的政策出现一点问题,都会带来数不尽的问题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