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相逢
“什麽?”褚远画难以置信地问,“窃香阁是什麽地方?”
萧逊笑得促狭,“窃香阁嘛,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窃香的地方啦,嘿嘿。不过你也别担心,就算被关那人真是你朋友,也没受什麽伤害。他好着呢。”
也对,不论身处何境,凌泉总能化险为夷。
褚远画越发笃定被关之人就是凌泉。
“既如此,你愿意带我去窃香阁看看吗?我会给你想要的报酬。”
“这……”萧逊讪笑道,“不是兄弟不想帮你哈。但我在寿春得罪了个大人物,虽然他嘴上说了不计较,却免不了在暗地里使绊子……窃香阁很有名的,你去了後随便找个人打听就能找到了。就看你愿不愿意拉下脸了,嘿嘿。”
这有什麽好拉不下脸的?褚远画奇怪地想。
他早就不是那个初入尘世丶连问个路都踌躇半天的野小子了。
于是他说:“好吧。”
见他这麽爽快地答应,萧逊却急了,“你还还真打算一个人去啊?”
“你不是不方便麽?”褚远画道,“难道还有别人能与我同去?”
“哎……”萧逊扶额道,“你和你那朋友真是一点不一样……如果他真是你要找之人的话。”
褚远画正色道:“人不是非要和自己性情相近的人做朋友。是与不是,见了便知。”
“爽快!”萧逊突然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力道极大,饶是褚远画都有些吃痛,果然是个练家子。
“呃……我不是很明白,你这麽高兴做什麽?”褚远画警惕道。
“咳咳,”萧逊清咳两声,答非所问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与你同去……”
褚远画不明白他为何变卦,但想到自己就算找到了窃香阁的位置,也不知凌泉被关在哪里,便配合地问:“那麽,你要怎样才愿意去寿春呢?”
“放心,对你来说是小事,我只需要你帮我保一个人。”萧逊道。
和凌泉一起这麽久,褚远画多少长了点心眼,他没有冒然答应,而是问:“以你的身手,想保一个人也不难,为什麽要叫我保护?”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保住她……一句话,帮不帮吧?”
褚远画不懂他为什麽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这样语焉不详,不过既然对方信誓旦旦说他能办到,那答应也不妨事。
“好吧,我答应你。”
“就算被关之人不是你朋友,也不反悔?”
“不反悔。”
“好,爽快!”萧逊又试图拍褚远画的肩膀,这次被後者躲开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别急,好歹先吃个饭。”萧逊不慌不忙道,“等到了那边正好半夜,方便咱们动手。”
褚远画忍不住问:“……半夜的青楼,不是更热闹吗?”
“这你就不懂了,要的就是热闹。”萧逊胸有成竹道。
*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褚远画和萧逊策马奔至寿春时,果是夜里子时三刻。
找了间客栈停好马匹後,萧逊领着褚远画,前往寿春最有名的花街——胭脂巷,当地男人偷香窃玉的好地方,窃香阁就隐于该巷深处。
外头的烛光都已经熄了,唯有此巷灯火通明。所见楼阁,皆是碧瓦飞甍丶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尽显奢华。
巷内人头攒动,权贵丶侠客丶文士……他们身旁几乎都伴着一位手持绛纱灯丶身姿娉婷的美人,搂搂抱抱,好不快活。
褚远画剑眉微皱,“凌泉真在这里?”
“失足少男是有一个,”萧逊笑道,“是不是你的那位凌泉就未可知了。反正都是一个类型的,你要是能救出来就一起收了呗。”
褚远画并没有如他想象一般暴怒或窃喜,而是疑惑道:“他又不是妖,我拿什麽收他?”
和这样一个人开玩笑,真是自讨没趣。萧逊干笑两声,“……就是打个比方嘛,你也别太认真了,咱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话音刚落,他就率先踏进胭脂巷。
胭脂巷内,笙歌叠起,香粉萦绕,时不时有美人朝他们抛绢子示好。褚远画无所适从,只能装聋作哑。
和他的拘束相比,萧逊简直像回了家一般自在,左右都能闲谈两句。
衬得褚远画更加格格不入。好想逃。
好在萧逊没忘了正事,恋恋不舍地告别美人,领着褚远画继续往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