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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回程时,少女突然问:
“哥哥,你说我们最後会变得像他们一样麽?“
像泥里的蛆,坛前的鬼,木架上的破风筝。
村落真面目印刻在脑海,一幕幕画面太血腥。她的声音是飘着的,恐惧,又更绝望,冷冷地漂浮着,落不到地。
“求死也不成,永远困在这儿。”
说到後面,她的力气渐渐微弱,步伐没停下,尾音隐在风中,只有身旁男子能够听见。
“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身旁人拍拍她的手,下意识安抚。
“钥匙也拿到了,只要最後几天不触犯规则,我们肯定能回去。”
他压抑住喉咙的颤意,努力在妹妹面前维持镇定的假象。
心跳声出卖了他。
(四十八)
庭院里,金发少年用指尖刮了刮瓷杯:
“母亲把它们还给你了。”
立在身旁的人听不懂话里意思,也无意深问,只侧身替他倾倒红茶。
见对方态度冷淡,少年的兴致倒没半分消减。他像是捡到心仪宠物,愉快地自说自话:
“母亲人很偏执,愿意归还东西的,你还是第一个。”
他的声音幽幽放缓,脸上笑意隐秘又恶劣,突然来了一句:
“你的眼睛很漂亮。”
比捧在手上可爱多了。
身旁人终于听懂他的暗示,眼眶不自觉抽痛起来,端着茶壶的手不再稳固。
“啧,茶水都漫到碟底了,你得学会怎麽倒茶。”
少年还在幸灾乐祸,看猎物一样打量着他。
“我可以慢慢教你。”
说这句话时,他的指尖覆到旁人手腕上,力气不大,却带着无法拒绝的威压。
(四十九)
廊道间,有人慌慌张张地跑着。
油画颜料在布上翻涌,沉闷的白开始吞咽周边色块,画面失调,搅成一只只监视的眼睛。
恶意爬上瞳仁,带着揶揄,盯住这个双腿乏力丶还试图逃跑的男子。
它们在笑。
除了白衬衫,没有再多衣物遮蔽身体。被玩到红肿的xue口洇出腥臊浊液,顺着臀缝流到大腿内侧。男子全身烧得更烫,一心躲进走廊最後一个房间。衣柜很大,合上木门,里面一片漆黑,恐惧吞没了理智,他竟觉得这是个好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