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内心的对黑暗的恐惧胜过了怒火,他抓紧衣服故作淡定,嘴里哼着所有能想到的歌来了个歌曲大串烧,一边走一边往後瞅,从来没觉得自己这麽怂过。
脑袋里一万个胡思乱想却在学校门口拐角处撞到人的时候随之戛然而止了,他吓得破口大骂,“操蛋玩意儿,到底会不会走路,往人怀里扎?这麽大的路,眼瞎啊?”
“你……没事儿吧?”
“没你妈……”
一擡眼是季延。
他平复了一下带着颤音的嗓子,“怎麽是你?”
“在等你。”
说着季延将手里的冰水递过去。
“干嘛?”陆泛熙疑惑。
“冰冰手腕,写太多字会疼的。”
“没那麽矫情。”但他还是接过来了,在办公室待了那麽久,祁磊愣是没舍得给他开空调,他现在就像缺水的鱼,早就口干舌燥了。
拧开瓶盖,不管不顾地大口喝了起来。
下一秒季延又递了纸过来。
陆泛熙睨了他一眼,没接而是用手胡乱地擦了擦流到身上的水,“比我还矫情。”
其实他也不怎麽喜欢水打湿衣服的感觉,只不过在季延面前,他不想显得那麽矫情让他看笑话。
季延收回手,“我跟陆叔说了你正在学校写检讨,我等你一起回去。”
“我靠,你是真实诚还是装的?”陆泛熙觉得他是纯有病,“你就说我晚回去,你把我写检讨的事情告诉他做什麽?”
“实话实说。”
“有病。”
这是陆泛熙对他的直观感受。
“我可没说要你等我。”陆泛熙嘴硬道。
“嗯,你先走。”
“走就走。”陆泛熙不屑。
没多想一股脑的往前走,他忘了陈尚时开会说过了学校附近的路灯坏了,上边还没派下人过来修,路两旁又种了两排杨树,在这个点儿像是站岗的幽灵,他走的每一步都感觉是通往阴曹地府,阴森的可怕。
陆泛熙承认现在自己是害怕的,但他还在堵着气,不想掉面子就一个劲儿往前走,一个没留神儿脚就踩在了不知名的东西上,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脚底触电浑身发麻。
“卧槽,卧槽,卧槽!”
连续飙了好几句卧槽,吓得他连连後退,腿在发软,最後还是季延从後边扶住了他,他的手也没出息的抓在了季延的校服上。
“卧槽谁他妈乱扔东西啊。”
“怎麽了?”
季延竟然在给他呼噜毛,手掌在他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
“你是我妈啊。”
陆泛熙觉得别扭,但又害怕,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没推开他,只过了嘴瘾。
“小时候我妈就是这样安慰我的。”
“谁问你了。”
季延看了看他,没说话。
陆泛熙哪有心情管他,悄默默地往季延身後躲了一下,指着刚才他踩到的东西,“你……看看前面那坨黑色是什麽东西。”
季延照做,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灯光照上去是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上打着红色蝴蝶结被放在道中间。
“里面装着东西。”
“废话我能不知道装着东西?”陆泛熙用手指捅了捅他,“看看里面是什麽。”
季延胆子真是大,二话没说就走到了黑色塑料袋跟前儿,蹲下身子解开了红色蝴蝶结,在手机光的照射下,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馀。
陆泛熙差点儿当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