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这个最可爱
往後几天李睿倒很太平,没再偷看邱晨的手机,没有去医院蹲点,没再提一些有的没的。邱晨诧异:怎麽突然这麽乖?转变有点快,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李睿一天比一天晚归,下班点他会收到留言:“有事外出,不用等我吃饭,早点休息。”渐渐地,李睿不回来,邱晨会莫名不安,睡也睡不着。
这天,李睿带着一身冷冽回来,鞋柜轻轻合上的声音,倒水的声音,然後是一阵寂静,邱晨侧耳听着,没一会儿,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邱晨缓缓推开浴室的门,李睿双目紧闭躺在浴缸里,周身被水汽包围,他眼皮微颤,沙哑的声音与雾气交织在一起,“吵醒你了?”
邱晨来到浴缸旁,“转过去,给你搓搓背,解乏。”
李睿扭身背对着他,双臂撑在浴缸边缘,坚实的脊背微弓起。邱晨动作缓慢而有力,视线随着手掌慢慢移动,一道凸起的疤痕跳入眼帘,邱晨抿了抿唇,刻意避开,又看见侧腰处的一道伤痕,转眼又看见手臂上一处伤痕。丑陋的陈年伤疤,在原本光洁的身体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邱晨不禁蹙眉,他轻轻抚摸着那些“勋章”,声音颤抖:“疼吗?”
李睿垂着头,良久飘来一句话:“疼,但已经过去了。”
邱晨感觉那凹凸泛白的疤痕在指尖跳动,有什麽要破皮而出似的,他不敢用力。
“丑吗?”李睿问道。
“嗯,所以,别再受伤了,不然更丑了。”
“你会嫌弃吗?”
邱晨没回答,手里的动作停了,他双手环住了他,五指在他坚实的胸口压出一圈泛白的印子。
李睿抓住他的手腕,“小晨,你放心,我不会再受伤了,我保证。”
邱晨低下了头,把脸埋在他肩头,李睿觉得肩上有些沉,有一点温热的东西浸入他的身体。他温柔地拍了拍抚在胸口的手,笑道:“傻瓜,骗你的,其实一点儿也不疼,你知道我从小皮实,一点小伤怕什麽。”
没等他说完,邱晨掰过他的脸,猛地吻了上去,雾气沁润的唇那麽柔软,皂香弥散,包裹着每一个毛孔。这是邱晨第一次如此清醒地吻住这个讨厌鬼——满身伤痕,满眼疲惫,满腔依恋的这个人。他吻得投入,没有了仓惶和霸道,反而格外轻柔丶缠绵。
李睿被他的热烈惊到了,明显体会到了这一吻的不同:他感受到了强烈的不舍,与欲望无关的一吻,更像安慰丶像抚平创口的良药。
喘息间,李睿抚摸着他的唇瓣问:“怎麽了?小晨。”
邱晨眨了眨眼睛,强忍着说:“没什麽。”
李睿知道邱晨敏感,心思细,嘴上却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这一吻是对他最大的安慰。李睿勾住他的脖颈,贪婪地吻过他的喉结,耳垂,邱晨扛不住痒,微微偏头,手却没有停,顺着那坚实的腹肌一路向下。
“……小晨,不要……”
“怎麽了?”
“今天……有点累。”
邱晨盯着他那双布满雾气的眼睛,感觉看不透,这种深不见底的眼神,邱晨以前没见过,他觉得陌生,心却不由得揪紧了。他柔声说:“我帮你放松一下。”
李睿一把按住他的後劲,含情脉脉地说:“吻我。。。。。。”
一阵密密实实的吻,裹挟着对方的舌尖,津液流转间愈发深入,呼吸在纠缠中起起伏伏。搅动的水花越来越急,低吟声穿透狭小的四壁,回荡在两人耳边……
六月天的阴霾还没降临,相约过生日的日子就在眼前。这天,邱晨早早起床了,在卫生间捣鼓了好一会儿。李睿顶着一脑袋杂毛,看着捯饬地精神帅气的邱晨,眼前一亮。
“我去!今天打扮得这麽帅,还抓了头发。。。。。。嗯?什麽问道,这麽香,喷香水了?”
“别动,好不容易抓的,都让你弄乱了。”
邱晨平时从来不打扮,简单的休闲裤,衬衣,休息日多数穿运动服,方便健身丶打球。今天穿了一件新潮的卡其色薄夹克,内搭白色背心,配上一条复古牛仔裤,头发随意一抓,清爽又精神。
“什麽香水?这麽好闻,平时没见你用。”
“不知道,任奕给的。”邱晨到现在都认不出几个香水品牌,那些国外品牌他不懂,看着挺高级。去年他生日,任奕从国外带回来送他的,一年了,半瓶都没用完,他还是习惯闻医院的消毒水味儿。
李睿直勾勾盯着他,两眼泛桃花。
“哎,一会儿你也给我抓抓,给我捯饬得帅一点儿,不然站你旁边不搭。”
“赶紧刷牙,给你准备的新衣服放那儿了。”
邱晨特意给李睿准备了一套新衣服,宽松的黑色休闲裤,他喜欢的墨绿色复古夹克。显得沉稳却不沉闷。以他不俗的审美来说,比那一身黑要好看多了,加上李睿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什麽衣服上身都是行走的衣架子。
“我好了,你快来给我弄弄发型。”
邱晨双手沾了湿了,扒拉扒拉那一脑袋杂毛,挖了一坨硬币大小的发蜡,在掌心搓匀了,一点点给他抓头发。李睿本来就长得硬朗,头发往後一抓,露出饱满的额头,两道剑眉格外英挺,配上那突出的眉骨,衬得那眼睛更加深邃了。加上这些年的历练,让他面颊紧收,连着刀削般的下颌线,显得更加棱角分明了。
邱晨有些分心:不知不觉,李睿已经变成这副。。。。。。这副成熟的模样了。
“要不我把胡子刮了?看起来年轻一点儿,不然站你旁边,感觉像大你一轮。”
“没那麽夸张,哪有大一轮,最多。。。。。。七八岁吧。”
邱晨骨架细长,头小脸小,天生白皮,眉眼细长,二十七八的人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好在他平时打扮地比较成熟,院里开会的时候会穿西装衬衣,比居家的时候成熟一些。
“真的?那我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