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口不提那碗罪魁祸首的剩菜。
当晚徐铭回家,在家门口看见陈栖乐。
他倍儿高兴地冲上去抱住陈栖乐,陈栖乐退开一步,把怀里的棒棒糖送给徐铭:“你做,好事,没有错。”
徐铭高兴地说:“陈栖乐你结巴了,是不是因为安慰我开始紧张了?”
陈栖乐点头:“这句话,我练习了,很多遍。”
徐铭的心都被他哄得化了。
露营当天倒是个好天气。徐铭的人缘关系特别好,陈子淮叫来的那些人里,徐铭都认识,且关系很不错。
长得最高最壮的男人叫嘟嘟,他的嘴唇是典型的香肠嘴,往外嘟起来的,所以被人起外号叫嘟嘟。嘟嘟以前不是永安镇的人,他爸妈之前在新疆工作,他初中时,因为他父亲心脏病发作,无法在新疆继续工作,于是一家人转回永安镇居住,永安镇的生活成本能够稍微小一点。嘟嘟高中毕业那年,他爸爸心脏病去世,家里欠债有小十万。嘟嘟本来已经考上了普通一本,因为家里钱不多,就没去读。去年,嘟嘟还完了所有欠款,还有馀钱给他妈妈买了一条金链子。
剩下的就是一个女生,叫于晚书。晚书跟陈子淮关系很好,她高中时暗恋过徐铭,高中毕业本来想表白,结果徐铭一直待在家里,就连高中毕业的散夥饭都没去吃。晚书联系不上徐铭,也就没机会表白。
但十多年过去,晚书已经成了嘟嘟的女朋友,对徐铭的感情早已经放下。晚书觉得徐铭是一颗核桃,在感情上没有缝隙让别人钻进去。她在几年前,又暗示过徐铭,问徐铭有没有喜欢的人。
徐铭当时说:“我整天忙得跟陀螺一样,到哪儿去找喜欢的人。我早上见买鱼的大妈,晚上见喝醉来买烟的大叔,我能够找到喜欢的人,才有鬼。”
他们两个人聊起高中生活,晚书问他还知不知道班上的大学霸陈栖乐过得怎麽样。徐铭就没怎麽接话了,整个人沉默了。
晚书後来当开玩笑一样,心怀希望地再次向徐铭确认,他是否有喜欢的人,自己是否有机会。
徐铭却改口了,他说:“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喜欢的人。大概……算是有的。”
多年前,晚书还迟钝地没有发现徐铭改口的原因,多年後的今天,当她知道徐铭打算带着陈栖乐一块儿出来露营,她就多少懂了一些。
徐铭这个人,经常帮助别人不假,但做人做事都很有分寸。别人对他一分好,他绝不会还两分。他人缘好,朋友多,又怎麽会缺陈栖乐一个朋友?
其实晚书见到的陈栖乐,已经是身体精神健康状态非常良好的陈栖乐了。在去露营前,陈栖乐特意去了一趟心理诊所。
他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和心理状态,无法让他很好地应对徐铭的朋友。他不希望给别人带来很多负担。
陈栖乐的心理医生姓宁,叫宁阳,本省医科大学毕业,硕士在清北大学就读,曾经跟陈栖乐一起参加过一场商业活动。宁阳跟陈栖乐一直有联系方式,只是两个人一直没有联系。
陈栖乐回老家後,需要去看心理医生,机缘巧合又挂到了宁阳的号。
“所以你担心,因为你自己的精神状况,会影响到徐铭的朋友?你是在担心徐铭朋友的情绪,还是徐铭的情绪?”宁阳询问他。
“我就是,我担心徐铭的朋友会不喜欢我。我早上起来,今天妈妈来叫我,嗯,我有一点担心,徐铭今天没有来找我,他的朋友,我喜欢……我不知道,我害怕徐铭以後不再来找我。我也没有很想去参加露营。我只是……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自己刚才说什麽,我说到哪里来了?”陈栖乐询问宁阳。
宁阳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刚才说到你没有很想去参加露营。”
“是,我不是很想去。我不喜欢见到陌生人,但是徐铭和妈妈都希望我多社交,要变得更健康。我想去试试。别人迁就我,我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迁就别人。我最近已经能够很正常地出门,我今天是自己骑电瓶车过来的,只是好像没有电了,等要去找充电桩。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我要跟你说徐铭来着,对,徐铭。他很奇怪,我不知道该怎麽去形容他,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匹配他。他很奇怪。”陈栖乐很不安地说。
他在述说很长一段对话的情况下,经常会出现词不达意的情况。思想就像过山车。
宁阳询问他有没有按时吃药,药有没有吃完,陈栖乐都说吃完了,徐铭会在他吃完药後给他吃杨枝甘露。
他补充说:“药是苦的,徐铭的杨枝甘露是甜的。今天也有。”
【作者有话说】
乐乐的记忆是像谷仓一样满满的,能够说出来的却是很碎片化的,像谷子一样碎碎的词汇和句子。
日常对话有时候会牛头不对马嘴,有时候可以正常回答。说大段话就会思想到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