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谷?”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走在光滑冰冷的瓷砖上,刺骨的寒一直从脚底蔓延至心头,使他混沌的头脑变得清明。
病房里的窗帘半拉着,灯光透过那扇没拉窗帘的窗户,照在洁白无瑕的天花板上,反射的光微微亮。
他借着光,打开了门。
周围很黑,只有中间的地方亮着光——那是一个设计精密,不容逃脱的白色舱体。
他躺在里面,静静感受四周。
“七天了,该换药了。”一个人低着声音说。
另一个人说:“生命特征微弱,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那个人又说:“这不是我们该管的。”
谈话的声音逐渐小了。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重啓舱打开的声音,外面的空气肆意的涌进,填补这个狭隘的空间。
“咳咳。”他咳了声。
久不活动的血沸腾起来。
“林先生,这是改进的2。5版本。”穿戴严密,只露出一双眼的人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支试剂。
他哑着声音问:“会死吗?”
“会。”那人淡淡的说,仿佛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似是想到了什麽,又说,“但不会死的那麽快,你可以慢慢感受。”
林又涵闭眼,冰冷的液体随着压力一点一点进入他的身体。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涌上心头。
“多久了?”有些沙哑的嗓音在空气里响起。
“三个月。”
“滴——”的一声,重啓舱再次关上了。
林又涵再次陷入了黑暗。
真冷。
他这样想。
他看着重啓舱透明镜倒影的自己,笑了笑。
黑发下覆盖着刺眼的白。
-
满是消毒水的走廊上,出现了三个画风有些诡异的人。
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分别坐在公共长椅的两边,看起来有些冰冷的男人,头上缠着一圈纱布,靠在墙上,垂着眼。
最靠近门边的金发少年困的不行,每次头靠在墙上,无知无觉低了一半又突然擡起醒来,睁着一双眼茫然看向四周,似乎在思考自己在干嘛。
倏地,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花白头发的男人走出来,注意到三人,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遍。
“不是让你们回去睡觉吗?”院长生气地说。
蒋宇讨好的说:“院长爷爷,我哥他什麽时候能醒?”
“他现在陷入梦魇了,如果他自己想醒来早醒了。”
梦魇?
院长说完便想走,蒋宇拦住他,“那,有没有什麽办法让他醒来?”
“你去推他一下就好了。”
蒋宇挠了挠头,看着院长的背影疑惑,既然推一下就好,为什麽院长不直接把人叫醒,让人纯担心是吗?!
他推开门,走进去推了一下。
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突然抓住他的手,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扭曲。
“啊啊啊——”
……
林又涵看清是谁後,松了手。
“哥!你这是谋杀亲弟,你知道吗?!我在外面担心你这麽久,你居然一醒来就给我这麽个大礼!”蒋宇边给自己的手上药,边控诉道。
林又涵活动活动僵硬的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