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还不能。
她不知道楚淳的底细,探不明浩然宗的实力,更不能在这个关键节点,率先动手杀人。
杜越桥尽力平复着情绪,她贴紧了师尊的额头,嗓音低哑:“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报仇的时候。”
她们现在代表着逍遥剑派,身不能由己,不能去当孤胆英雌。
至少不能在两军交战之前,斩杀来使。
而那边。
议事殿内已经陷入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可哪一方都不敢先动手。
逍遥剑派衆人的唾沫星子,简直要把老头整个人给淹没。
但老头站在人群围困中央,竟岿然不动,气势稳如泰山。
他却在心中暗道:“传闻逍遥剑派的女人性子冲动易怒,老夫羞辱了她们如此之久,竟然未能逼得她们动手……看来姓凌的威望不低。”
凌飞山八风不动地坐在高处,目光沉沉,犹如领地中最高贵的雌虎,不必发一言,气势亦可震慑在场所有人。
她不发话,没人敢有过激的举动。
见激将法未能成功,老头怒而挥袖,鞋底轻擦,径直往殿外冲去。
临离开前,他还死不甘心,竟刻意朝着殿外侍卫的武器掠去,亦不能得手。
送走了老灾星,凌飞山闭目躺回座中,像是累极了。
殿内衆人饶是心中再多的气,也不敢在此时发泄出来,她们观望着掌门的举动,等待她下一步命令。
杜越桥和楚剑衣站在阴影里,也望着凌飞山的动静。
良久的沉默,连彼此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没有人敢说话。
只剩下凌飞山的指节敲击着椅子,发出一下一下的“笃笃”,回响在整个空旷的大殿内。
终于,座上的断臂女人睁开了双眼。
她先是朝着衆人笑了声,“诸位,你们有何高见啊?”
底下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话堵在喉咙里跃跃欲出。
有人冲动道:“杀!杀他爹个片甲不留,关中这群耗子早就该死了!”
有人冷静分析:“不能轻举妄动。浩然宗联合其它六大宗门布守在城外,以咱们的实力撑不了多久。”
凌飞山扶着额头,听到她们的争论後,嗤笑了一声。
“那该怎麽办?等哪个不长眼的妮子杀人了,让他们逮着机会,对咱们下手?”
杀,无法;熬,也无法。
浩然宗早就给她们定好了罪名,发动战乱只差个契机,只是时间的问题,避无可避。
衆人一时间缄默无语。
“唯唯诺诺的,没一点关三姨当年的风范!”凌飞山忽然道。
她站起身来,俯视着底下的衆人,一字一句地开口:
“逍遥城里都是干吃饭怕死的孬种吗?”
“咱们连海底下爬上来的妖兽都不怕,还会怕那七个狗咬狗的宗门?!”
“打!打他爹个屁滚尿流!打出咱们逍遥剑派响亮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