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喊就不喊吧。”
凌飞山仍然在摆笑脸,笑得意味不明,“毕竟,被楚大小姐认了姨姨,可能就会被囚禁在深院里,任由楚大小姐玩弄吧?”
楚希微脸色一变,完全猜不出老狐狸从哪儿知道的这回事。
“今日我前来疆北,只为将楚剑衣捉拿归案,不与贵派産生纠葛。”楚希微冷声道,“还望凌掌事不要私藏罪犯。”
凌飞山却显得非常诧异,“哎阿达西,怎麽开口就给逍遥剑派扣了一顶大帽子?”
楚希微:“杜越桥将罪犯劫走,径直便往逍遥剑派赶来,难道不是你们早有接应!”
凌飞山追问她:“那楚大小姐把她接回去是要做什麽呢。让我猜猜,大概是想和她上床?哎呀呀,她如今是废人一个,瘦得皮包骨头,抱在怀里也硌得慌吧?”
“……闭嘴,闭嘴!”
“楚大小姐喜欢女人的话,不如留在我们逍遥剑派,给其她姐妹暖床,尝尝丰腴之美,也比那一根瘦竹竿好——”
“你给我住口!”
楚希微再也忍无可忍,太阳xue上的青筋暴起,周身灵气涌动,狂乱地吹动着她的碎发。
凌飞山呵呵一笑,“你看看你,又急。”
她朝宫殿外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道背着戾剑的身影,缓缓踱步至殿内。
见到来人,关之桃惊呼出声:“杜越桥你上哪儿去了,怎麽现在才出来?”
来人带着一身汹汹气势,眼尾绯红,目光沉冷,大有拔剑刺穿仇敌的气概。
在听到她喊的这声後,却是顿了顿,嗓音沉闷道:“我在外边都听见了。”
说着,杜越桥的眼神望向玉阶之下那人。
她的眼底充斥着质问与不可置信,除此之外,不带任何别的情感。
可楚希微就是觉得,那眼神狠厉如虎齿,如蛇牙,阴冷得像极北部州的瑟瑟寒风。
莫名的寒意,令楚希微眯起了眼睛,但下一刻,她的目光定格在杜越桥肩上的鸟儿和那柄戾剑上。
那是一柄萦绕着暗红色血气的重剑,剑柄细长,剑身却宽大锋利,剑脊犹如捋直了的黑龙筋,两侧的剑刃折射出嗜血的寒芒。
楚希微眼前恍惚了一瞬,她似乎看见上千年以前,这柄剑贯穿了黑凰的胸膛,灵肉分离之痛席卷全身。
“没想到你还活着啊,杜师姐。”
楚希微回过神,那阵惧意如潮水般退去,她镇定地看向眼前人,以及那只白羽小凤凰。
白羽小凤凰睁着狭长的眼睛,一瞬不瞬打量她,似乎在透过她的躯体看另一个灵魂。
杜越桥也冷厉地凝视她,气场压迫而锐利,不似从前的温吞。
“楚希微,”杜越桥嗓音冰冷,她一步一步逼近紫衣少女,“你对她做的这些事,对得起她吗,对得起你母亲吗。”
从哪里捡了把古剑回来,也敢狐假虎威。
楚希微稳坐不动,唇边没有半丝笑意,眼神阴沉地盯着杜越桥。
犹如两头雌兽,牙未呲嘴未咧,视线相撞间却已火花迸射。
“想不到杜师姐从前软包子性格,任人打任人揉捏,如今也硬气起来了。”
楚希微率先移开了视线,扭头端起茶盏,淡淡抿了口茶水,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她含着瞧热闹的心思,不屑道:“想来楚剑衣是待你极好了,让你有机会逃之夭夭,却还要赶回来自投罗网,不愧是私定了终生的乱。伦师徒,真是令人……不齿啊。”
杜越桥停步在她跟前几步,丝毫不理会话里的羞辱,以挺立的高位姿态迫视她:“她对你难道不好,她难道轻薄过你丶亏待过你?!”
“你用心险恶,在潇湘设局毒杀了凌奉微祖母,是她替你担下罪名,让你有机会逃脱楚家的掌控!”
“当年在镇守南海一战,楚观棋本想用你的性命来祭阵,是她舍身将你救下,自己却毅然献祭白莲法阵,那时只差一点点,她就会殒命妖兽之口!”
“她遍身伤痕累累,以命换命,换得你侥幸活下来。但你呢!你是怎麽报答她的?!”
言及此处,杜越桥的嗓音已然颤抖不止,两眼眼尾洇红一片,怒意冲天。
“你剜掉了她的眼睛,把她囚禁在潇湘,害得她遍体鳞伤骨瘦如柴,你可有半分对得起她?!”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