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楚剑衣冷冰冰地戳穿她的谎言,“为师刚才喝下的药,和你身上沾的药材气味,不是同一种。”
杜越桥神色有些慌乱。
楚剑衣继续说:“何况,你身上不止有药材的气味,也不止有皂角的味道,还有薰衣草的香味。据我所知,凌禅她们家里,用不起薰衣草的香料。”
她微眯着眼睛,如看到了猎物般慢慢逼近,脸庞一点点往下,凌厉的凤目丶高耸的鼻梁几乎要贴到杜越桥脸上去。
静默无声地威逼着,把杜越桥所有的慌张无措都收入眼底。
“薰衣草的香味与药材味融合很深入,我想,那个姑娘丶你的意中人,应当是位医修吧。”
她的额头越贴越近,快要与杜越桥抵额相对!
杜越桥的眼瞳随她靠近,也渐渐地放大。如果不是双手被禁锢着,她这时候肯定被吓得滚下床,手忙脚乱地往屋子外头跑。
可突然间,楚剑衣甩开了她的手,整个人坐了回去,冷漠道:“为了一个情人,就敢整日不归地待在外边,连家都不用回了,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我这个师尊!”
醋坛子被她自个儿踹翻了,冲天的醋味弥漫开来,连懵懂中的杜越桥都嗅到一丝不对劲。
手上禁锢解开,杜越桥松了一大口气,这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师尊没有发现她肮脏的心思,而是真的以为,自己徒儿在外边有人了。
这样想着,杜越桥竟然觉得有些甜滋滋的,就连刚才被师尊压在身下逼迫,她也觉得回味馀甘,妙不可言。
虽然师尊猜得很离谱,但这正意味着师尊在意她,而且非常在意她,不是麽。
好像尝了口蜂蜜水一般,嘴角不自觉扯了起来,哇,师尊竟然在乎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岂料楚剑衣见到她这甜蜜的笑,瞬间沉下了脸,但旋即又换上胸有谋略的冷笑,“好,好得很!你告诉我那人是谁,家在何处,明天我便去登门拜访,好好和亲家商量商量婚事,定要成全你们这对璧人佳偶!”
亲家和璧人佳偶六个字,被她咬的极重,好像嘴里含住了那人的手臂,要狠狠撕咬块肉下来。
听她真心地问起来,杜越桥犯了难,想要伸手挠挠头,却发现手臂早就麻了,根本动不得。
只好先解释清楚,让师尊安心,温温和和地说:“师尊误会了,我是去药馆抓中药治病,不是和医修姐姐谈情说爱。”
“我看你身体好得很,能有什麽病要治?”
“啊哈哈……这个丶这个……”杜越桥别开了眼,低眸看向另外的地方,抿了抿唇,“这个不太方便说。”
“有什麽不方便说的!”声音陡然擡高,藏不住心里的气愤,楚剑衣怒道:“我身为你的师尊,却连徒儿生了什麽病都不知道,教外头的人如何看待我?!”
“我说我说,师尊别生气,容易气坏了身子!”杜越桥急忙劝道。
心里却说,你成日待在院中不出门,哪里听得到别人怎麽说?
她犹豫再三,小心翼翼躲开楚剑衣的眼神,憋红了脸,羞涩地低声说:“徒儿去医馆,是去抓……抓治疗欲望过盛的药。”
楚剑衣:“?”问得冒昧了。
但其实杜越桥还有半截没说,她还在吃一味药,是用来治喜欢女人的病症。
逍遥剑派这地方怪异得很,不仅本地人喜欢女人,就连外地人到了这儿,也会沾染风俗,情不自禁地对女人産生感觉。
爱上女人可不得了,这辈子就完了!
外头的人哪能接受自己染上女风,于是苦心研究,披荆棘斩霜露,尝遍百草,九死一生,才终于找到治疗女风的药材,造福後人,拯救杜越桥。
医修姐姐告诉她,这两味药得同时喝,才能达到最好的药效,喝药的过程中不能靠近自己喜欢的人,更不能有肌肤之亲丶非分之想,否则前功尽弃,病症加深,永远也治不好了!
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躲着师尊,早出晚归避免和师尊碰面,为的就是打消自己的邪念,尽快治好顽疾。
只是不知道刚才师尊压着她,两人靠得那麽近,又是按手又是嗅她脖子,会不会影响药效?
没等她想明白,楚剑衣审讯般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在外边是招惹了谁,才会压不住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