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家祖上有兵符,不会被云笙抓到的。”
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夏淼乍然一笑,我反而更警惕了:“既然你家那麽有权,那你为什麽会流落到一品居?”
心中隐约察觉到些不对,我戒心四起,却又在下一秒被夏淼那双爱笑得眼睛说服。
“因为藏兵被陛下发现了啊,但是没关系,现在我家那边的关系已经疏通好了,不会有事的。”
她似乎格外爱笑,接着又像是怕我不放心,补上句:“再说了,你一穷二白的我骗你干嘛?我只是想报答国师大人把我从一品居救出来而已。”
“切。”冷哼一声,我对夏淼话中所说得一穷二白表示不服,因为这些年我在国师府包吃包住,少说也存了几百两,又怎会是一穷二白?
不过财不可外露,我不欲争辩将荷包藏进包袱,想必夏淼这个富家小姐也看不上这些小钱。
“走吧,咱们往哪出去?”背上行囊的我偷溜出去,夏淼指了指门院大黄的狗洞。
“喏,快钻吧,等再过两天,怕是狗洞都要被云起给堵上了。”
“……”
一向都是走正门的我从来没走过这种野路子,但也不怀疑夏淼此话的真实性。
毕竟云笙这个人,疯起来什麽都敢干。
“啪……啪……”不顾形象,我抢先从狗洞爬了出去,接着又拍拍手上的灰。
回头望向威严肃穆的国师府,我内心却并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而更多得是一种茫然。
不敢相信我作为一个家生奴,竟然也有和这座府邸分割的一天。
“呼——”重重叹气,我想这种感觉就像是婴儿离开母亲肚子。
我虽然离开了国师府,却依旧离不开国师大人,因为大人就像是我的母亲。
她会细心记得我爱吃什麽不爱吃什麽,也会在看透我与云笙争宠的小伎俩後,选择对我们俩视而不见,会给我买绒花,会给我夹菜……
“愣什麽?还不上来等着云起抓你回去?”夏淼打断了我对国师大人的回忆,我回过神能来匆忙上马,跟她从山野跑到了田间,又从田间转移到了渔船。
就这样逃命似地逃了半个月,我们赶到江南才松了口气,在一处小河边定居了下来,而夏淼也确实说到做到,她每天都带着一大帮人早出晚归地找国师大人,只可惜三个月过去,国师大人却仍是音信全无。
我的心情也随之越来越焦急,已经每晚夜不能寐的地步。
“又在想什麽?”
夜半三更睡不着觉的我总会坐到河边吹风,而夏淼也像往常一样地跟了出来。
她打开另一张马扎坐下,身上还佩戴着我前两日给她打得珠络:“又在想国师?唉,真搞不懂你为什麽这麽执着。”
“喏,我新给你买得。”没得到回应,夏淼从袖口掏出了一对儿跟我头上一模一样的桃子绒花。
“哦。”接过绒花,我见怪不怪,因为每逢出门,夏淼就会给我带些珠花之类的小玩意回来,所以我偶尔也会给她纳个靴子丶绣个帕子什麽的作为回礼。
在这三个月里,我俩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夏淼对我事事照顾,处处顺从,因而虽在她的屋檐下,我却并没有任何寄人篱下的感觉。
“我送你这麽多珠花,你为什麽从来不带?是不喜欢?”瞧着我没将绒花别在头上,夏淼神色不悦。
从前,她为了讨我开心,买得向来都是金簪琉璃,如今却专程买了对儿同样的桃子绒花。
想必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她什麽意思,可我却并不想换下自己旧的头上这对:“这是国师大人送我得,自是不能取。”
摸着头上颜色有些黯淡的绒花,我拒绝了夏淼的好意,而她听後也没多言,又陪着我坐了整整一晚。
听着耳边水声潺潺,在月光下泛起波光,不知何时,湖边水草已在悄无声息中长到了及膝。
看着它们尾根都逐渐变成枯黄,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初冬。
这六个月,找国师大人踪迹这件事毫无进展,可夏淼却开始教我骑马丶书法丶射箭等这些我从没学过得东西。
渐渐,我感觉到自己对夏淼有些不同了。
“这三个是什麽字啊?”
某日,我在夏淼教我写书法时,从怀中拿出了那张写着母亲遗言的字条,然後斗胆将它平铺在檀木桌上,又用石头压住,看起来宝贝得不得了。
“我爱你。”
陡然听到夏淼说这三个字,我指字得手指一僵,脸倏地通红:“你……你什麽意思?”
“呵~”挑了挑眉,夏淼把我手指重新放到那三个字上,重新一字一顿道:“我丶爱丶你。”
-----------------------
作者有话说:夏淼是故意的只能说现在是试探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