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消退后,陆风眠按照约定去跪了祠堂。
起初她一直在等墨某人来找她,可从养病到罚跪四日,对方一直未曾现身,不免让她失望。
待第五日黄昏时,她已经不再抱有希望。昏黄的光透过木门进来,她只当是检查她有否偷懒的小厮,当即没好气道:“何事?”
来人倒吸一口凉气,窜过来就拍向她的头。
陆风眠眯眼,意识到事情不对,倏地转身。
正是她朝思夜想的墨向颢。
墨向颢不管有没有人发觉,率先一步钻进桌旗,隔着帘子同她对话。
陆风眠:“……”跟耗子有一拼。
“当初那场瘟疫案我们家是罪魁祸首,前副宗主与辽东藩王勾结,欲扳倒太子拥立四皇子,也就是为现在昭王的义子立威。”
“他要另择皇储。”
这人语速很急,还带点喘息声,声音也并没有压得很低。陆风眠大骇,连忙咳嗽几声,结果牵动了脆弱的肺腑,一时停不下来。
咽下那口呛住她的吐沫,她起身贴到门板上,偷听外间动静。
因隔着厚重的门板,声音传到她耳里已不剩多少,加之祠堂附近本就清净,连朦胧的喧闹都没有。
陆风眠又跪回蒲团,静待对方开口。
可良久也没见人说话,以至于她纷乱的思绪都被理清了。
陆风眠:“你怎么不接话?”
又反悔了?
片刻,疲惫声音再度响起。
“你为什么不惊讶?”
记忆丧失的人,总会想些天马行空的事迹,填补空荡荡的脑袋。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有可能是假冒陆小姐的;生母有可能是被舅父舅母害死的;当朝太子也有可能是爱慕她的。
此时陆风眠心在晃,手在抖已是对这则消息最大的尊重了。
“所以,你是过来逗我玩的。”
空气再度僵着。
“我说的是实话,制造瘟疫案却不留解药,独一份解药将会送到辽东藩王手中,到那时他会派人喝下解药。”她的声音很悲痛,经过半个月的沉淀,越发沉着沧桑。
“喝下解药的人,滴血入水,便可以解城中瘟疫。”
紧接着拥有圣血的人,就会受万民拥戴,如若这人归于昭王麾下,天下人就会心向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