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陆风眠默默忍下。可祸不单行,很快三四个持刀侍卫,押送着她的老熟人过来了。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墨向颢手脚被绳子捆绑得严实,嘴中还塞了白布。
这架势怕是要把她送去柴房。
陆风眠的气焰被浇灭,死气沉沉再无力挣扎。虽到此地步,她还是忍不住抬眼扫了下,气昂昂站在陆恩卓身后狐假虎威的胖丫鬟。
想不明白,她一个小姐竟然斗不过一个丫鬟,对方真的不怕自己日后针对她吗?
事到如今,面对吐沫横飞的空气,她连诽腹的力气都渐渐失去。
毕竟,她确实不会干没事找事的勾当。
嘴里腥甜漫开,唇齿处偏生些别扭,父亲脸色霎时变得古怪,陆风眠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嘴角淌出道鲜血。
连忙用手背一擦,殷红殷红的。
脑中嗡嗡乱响,她倒不怎么难受,甚至思绪发散考虑要不要现场假晕。唯一异样的感觉,就是好似有什么断裂的东西,在此时悄默息地连上了。
陆风眠胆子跟着父亲缓和的态度滋生。
她撇向墨向颢,句句质问险些冲破喉咙。究竟要笨成什么样?才能被一群没自己武功好的人捉住!
被拖拽在地的墨向颢,难堪的扭过脸,旧伤未愈自然不能与全盛时期比。事情已经搞砸,辩解争吵无益。
陆恩卓指着她的手都颤了,良久叹息地吐出一口,“你,你回去吧。”
莫名得了保释,陆风眠一时间搞不清要回哪,是回柴房断食关禁闭,还是回香软莲花纹的棉被里。
陆风眠迈开碎花步子,僵硬地调转方向,隐隐预感到事情走向不对。便又抬手抹唇角,手背上血色愈浓,她却意识不到自己病了。
一步深一步浅,行尸走肉般回到莲花香的卧室。
推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从霁。原本陆风眠以为,她的状态已经够差,没想到自己丫鬟状态比她还差。
两颊肿胀,双眼哭得像红杏,面上虽无半点泪痕,但藏不住受尽委屈后的疲态。
“从霁,你怎么了?谁打你了?”陆风眠伸手抓对面的手。
这类小姐们的贴身丫鬟,不用干洗衣做饭的粗活,大多手如柔荑、洁白修长,可从霁手掌却有许多蚕茧,并不柔顺。
陆风眠回想起几天前的雨夜,对方似乎与人发生了冲突,但那天后再见她,她并没任何异常,于是自己也没多嘴去问那一遭。
不曾想放任不管,竟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陆风眠义正言辞道:“你跟我说谁欺负你了,不用怕,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我肯定帮你找补回来。”
从霁是自幼跟着她的,无论大小错都极少犯,她并不认为是当家主母因犯错惩处的从霁。
定是有人暗中作梗,针对她的甜心宝贝。
“小姐,小姐,都是我的错,请不要闹到大夫人那里去,”从霁哭的梨花带雨,“是我几天前,犯了您父亲定下的规矩,是奴婢该罚,该被掌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