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所料,往后无数奇葩事接踵而至,她们的处境愈难。直到太子选伴读,陆风眠正式入宫。
朱凌微再长大些,那年黄昏里心悸的感觉,已然消失无踪影。如今同个小丫鬟有过节,因着人行路不长眼撞了她,连着记仇良久。
似喜欢又似厌恶,明明是个下人,总时不时小惩或来点赏赐。
皇后对自己女儿宽容,娇纵其扇人嘴巴,把人头塞进水缸里,强迫小厮吃下隔夜桂花糕。
要是那丫鬟是个软弱的性子便罢了,可对方每每忍下责罚,又跪谢主子仁慈时,眸色清明似野心勃勃。
后宫之主最终把人调离了太子殿,罚朱凌微跪在雪地里忏悔。
白雪覆梅花,积雪重压得枝头乱颤。
太子不是个聪明的小孩,见好就收、讨人欢心的能力还有待提升,明明此时只要认错,耍赖的站起来了便算结束。
不是不想逃避,可她偏生想不通这个道理。
而此幕恰好,被误入殿内的陆风眠瞧见。
风雪婆娑,皑皑一地碎银,这比她略小些的妹妹仿佛要被掩埋,再也看不清其身影。
时隔一年半,两只小在宫外巧遇,河灯瑶台万人欢呼下朱凌微却心情不佳。
不断拉着身旁的宫女说,从王谢家两家嫔妃的不是,没顾及身在闹市,把里外不满说了个遍。
论其办事能力差,对下人态度恶劣,最后上升到容貌攻击。
视线扫到迎面行来的陆风眠,她先是不屑地将目光移开,而后又觉无礼,注视着对方上来。
“也就是个娇气的,容貌不比暗窑里的漂亮多少,你说是吧?”
朱凌微没觉赵家的人有多重要,跟贴身宫女聊得起劲,等眉飞色舞地说完这句,才吊儿郎当地准备等人过来打招呼。
陆风眠只觉受辱。
就算是太子矗立在桥上,要骂人也当私下骂,当众骂她像妓子的声音难免大了。
陆风眠浅笑嫣嫣,“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但你话说到这份,交情自然是没有的。我父辈不是好说话的,你母亲想必也不同意你这样。”
拱桥上的朱凌微撇嘴,知道这人误解了,也不甚在意。拉着贴身宫女与她擦身而过,仿佛眼里没她这人。
两人关系看着紧张,可早因陆某人誊抄的一句“堪哀笼中鸟,欲去飞不得”而冰释前嫌。
此番又生龌龊,实在难熬。
再往后京城要迁都,圣上力排众议定都北平。
赵家男丁率先响应政策,然后是女丁。搬迁走的水路,途中遭了土匪,整艘船上着起大火,伤亡惨重。
索性官兵及时赶到,才阻止了事态继续发展。
金银财宝丢失不要紧,可赵夫人的独女偏偏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