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煦笑了一下,“怎麽突然问这个?”
“这一路走来,你付出了很多努力,没有你,金普联军走不到现在。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把普罗星夺回来,似乎忽略了你想要达成的目标。”
慕容煦说:“我的目标和殿下的目标是一样的。”
“可为什麽,你并不是普罗星的人,如果单单只是为了普罗星,你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谁说的,我是普罗星未过门的王妃,为了以後过门後能过上好日子,我努力点也应该的。”
他像平时一样调戏周景辰,按照惯例,周景辰会面红耳刺,像炸毛的小猫一样骂他不正经,可这一次,周景辰并没有这些反应,他脸上没有红晕,也没有生气,像是对这件事麻木了。
慕容煦察觉到了他的情绪,语气又恢复了正经,“我的目标是铲除恐怖组织,跟你的目标是一致的,我这麽说,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周景辰说:“等我夺回了普罗星,我会倾尽所有,帮你对付严金鸿父子。”
他这是觉得亏欠,慕容煦也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好啊。”
黄英杰小跑着进来,“少帅,殿下,最新消息,布鲁克首相另外派了人去普罗星,想要替换亚伯拉罕的那一支舰队,被亚伯拉罕挡在了普罗星的星域外,随後谬赛尔在哈德星的星网发布了一则消息,他们污蔑布鲁克是恐怖组织的人,杀死了马特奥上位,所以他们坚决不与布鲁克为伍。”
周景辰哼了一声,“好一出贼喊捉贼。”
“无论怎样,他们这算是和哈德星政府割席了。”慕容煦唇角勾起,看向周景辰:“殿下,东风来了。”
周景辰捏紧了拳头,他目光坚定,抑扬顿挫道:“传我命令,全体金普联军舰队,全速向普罗星前进!”
——
周景星早在一周之前和哈德星的首相布鲁克通过话,布鲁克表示哈德星可以继续给普罗星提供军事保护,不过因为内部原因,需要更换一支舰队。
周景星心里自然是乐意的,亚伯拉罕统领的这一支舰队军规散漫,有不少蛮横的哈德星军官欺负普罗星的军人,出去消费也从来不付钱,民衆和普罗星的军人都怨声载道。
换一批人过来,也是好事。
当他知道布鲁克派来的新舰队被亚伯拉罕挡在了普罗星的星域外,他开始觉得不对劲,谬赛尔和亚伯拉罕违抗了首相的军令,还扬言布鲁克就是恐怖组织,这麽一来,亚伯拉罕和谬赛尔身份上已经与哈德星政府脱鈎,而普罗星至始至终都是跟哈德星的政府寻求军事保护,那亚伯拉罕还留在普罗星做什麽?
或者,亚伯拉罕和谬赛尔不愿意离开普罗星的一大原因是,他们早已经把普罗星当做了自己的囊中物,吃到嘴里的肉他们死都不会放开。
周景星想通了这一点,几乎要崩溃,他这是在引狼入室而不自知!
他叫来秘书,想让他通知宰相进皇宫一趟,但他想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谬赛尔监视着,或许皇宫早已经有他安插的人,想到这,他决定去政府大楼,而且只带了跟在自己身边将近十年的秘书去。
政府大楼距离皇宫不远,许多政府要员都在这里办公。
周景星的飞梭具有特权,可以降落在政府大楼顶部的停机坪,他下了飞梭,詹铭恩的办公室就在顶楼,他只要下去就能来到他的办公室。
最先看到周景星的是詹铭恩的秘书,他起身行礼,“陛下,我这就通知宰相大人您来了。”
“不必,我直接找他。”
周景星来到了詹铭恩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他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听声音是詹铭恩和他的小儿子詹利锋。
“父亲,张天旗一直吵着说想要自由,还威胁我,如果放他出去,就等于有了後患,我看不如清理掉算了。”
“可以,这件事必须要做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我知道。”
周景星一愣,张天旗就是他以前的侍卫,就是那个被薛阮玲买通了去刺杀周邵钦的人,半年前,他站出来指证薛阮玲和周景辰,将功补过,所以并没有被判死罪,而是判了十年的监禁。
而詹铭恩和詹利锋却在商量着铲除他,为的是不留後患,这个後患是什麽?
他冷着脸推开了门,里面的两父子看了过来,脸上尽是惊恐。
詹铭恩先反应过来,“陛下怎麽来了?”
周景星自动忽略了过来找詹铭恩商量驻军的事,他盯着詹铭恩,“张天旗做了什麽,为什麽要清理掉他?”
詹利锋看了看詹铭恩,詹铭恩背後出了一层汗,极力狡辩道:“陛下,我们发现他和王後还有私联,王後竟然还想煽动他,所以这才想除去他算了。”
周景星咬牙切齿,他搬起了一旁高几上的花瓶,猛地砸在了地上,随着一声刺耳的响声,价值不菲的水晶花瓶支离破碎,碎片像烟花一样炸开,连带里面的花也被甩了出来。
詹铭恩和詹利锋父子吓了一跳,前者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瓶,“陛下……”
周景星胸口剧烈起伏,“你们还想骗我?王後被关在审理院,她怎麽跟他私联?”
“这件事我也还在查。”
“够了,别再骗我了!你们当我傻子吗?”周景星眼眶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我懂了,我都懂了,当初是你安排了张天旗去刺杀父王,只可惜没成功,张天旗还被查了出来,後来恐怖组织入侵,你趁乱利用张天旗来指证周景辰,把他打为叛军,而我,却从来没怀疑过,一直以为周景辰和王後是想栽赃陷害我。”
詹铭恩眼看瞒不住了,他也没再否认,“陛下,难道你觉得我不该这麽做吗?先王遇刺之前传了密信给我,要让你继承王位,但只要先王一日在世,这王位你就一直没办法名正言顺坐上去。我知道自己这麽做不妥,但如果不这麽做,王後和周景辰就会想办法夺位,你告诉我,要是我什麽都不做,任由他们把王位夺走,你会甘心吗?”
詹利锋附和道:“对啊,陛下,父亲当初这麽做也是为了你,为了大局!”
“大局?”周景星想到这两个字就觉得有点可笑,他当初也是说为了大局,所以要和哈德星签订保护协议,可结果呢?也只是把一头狮子引入了兔子窝。
他失魂落魄地笑了起来,“所谓的大局到底是什麽?舅舅,我们这一次好像真的错了,大错特错,我们闹了这麽大一出笑话,到头来或许也只是把普罗星拱手让人啊。”
“陛下,张天旗的事我有错,但你不能因此一蹶不振!”
周景星双头抓着头发,头疼欲裂,眼泪从他通红的眼眶夺眶而出,“不,我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