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军装,站在会议桌的主位看着在座的各位大臣,“各位,你们的辞呈我收到了,原本我该等父王醒来後再做决定,但我还是想提前跟各位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各位都在为半年前的选择而感到後悔,而感到自责,但人生在世,谁没有做错决定的时候呢?我也有做错决定的时候,也有选错的时候。错了改正就是,没有必要离开。在座的各位都是普罗星的老臣,是普罗星的中流砥柱,是你们一直在维系普罗星政府的正常运转。半年前,我确实与你们持不同意见,但并不代表我和你们是敌对的,我们最终的目的都是希望普罗星的能够和平安定,只是我们的选择不一样,但总归是殊途同归。我一直都没怀疑过各位对普罗星的忠诚,更没怀疑过各位的能力。我们的国家刚经历了一场动荡,各方面都还不稳定,战後恢复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在这个时候,就更需要你们发挥自己的作用!所以,我恳请你们留下来,普罗星需要你们!”
周景辰说完了後,老臣们都有些沉默,他们其中有些人被谬赛尔绑在了战舰外进行羞辱,心灵上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被救回来後,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更是痛心疾首,觉得自己不配担任这麽重要的职位,于是纷纷请辞。
但周景辰说的也是对的,他们都走了,谁来代替他们处理普罗星的政务?现在正是战後恢复的重要时期,普罗星可不能再乱了。
其中一名头发半白,有些书生气的内阁大臣站了起来,“三殿下说得没错,现在普罗星好不容易夺回了自主权,正是战後恢复的时候,我们不该就这麽一走了之,留下一个烂摊子,我们当初是做了错误的选择,但我们对普罗星的忠诚日月可鉴,我们应该留下来,为普罗星继续效力,也是对自己的错误赎罪。”
其他大臣也都点了点头,“我本来已经没脸见三殿下,但承蒙三殿下不弃,我愿意继续留在内阁,为陛下和殿下效力。”
“那我也留下吧,要退休也要培养合适的接班人。”
周景辰听到大家都决定留下,他才松了一口气。
解决了大臣们集体请辞的问题,周景辰来到了国王办公室,这里在过去半年,是周景星的办公室。
那一张办公桌上,还放着他们一家四口的动态照。
周景辰在被诬陷为叛军的时候,曾经痛恨周景星,恨他奸诈,愚蠢,而且恶毒。但後来得知整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後,他对他的恨意也减少了。
他身边有薛阮玲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让他成为王储,周景星身边有詹铭恩不折手段将他推上王位,他们都是被推着走的人。
要真的深入了解,周景星并不是一个坏人,在位这半年,他也想当一个好的国王,绞尽脑汁想要让普罗星变得更好,可坏就坏在,他选错了路,选了一条会让他失控的路,最终只会越走越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周景辰原本想要在这里处理政务,但想了想,还是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他在这里会见了财政大臣。
看到过去半年普罗星的财政收入和支出明细,周景辰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过去半年,普罗星的贸易额创了历史新低,不足去年同期的三分之一,经济十分低迷,但税赋却增加了不少,另外,每个月按时给恐怖组织一大笔‘保护费’,还有蔬菜瓜果等食物,这笔支出几乎等于过去半年的财政收入。
为了让普罗星政府不至于破産,过去半年发行了九次国债,另外,还有很多贵族被抄家充公,这被抄家的贵族主要是当初曙光号上的舰员的家族。
半年前被毁灭的明昌市,三个月前,曾拨了一笔款用于重建,但第二笔款却迟迟支付不出去。
周景辰看着账务,虽然是预料之中,但还是觉得心有馀力而不足。
接下来加强防御,补充军备,还需要一大笔开支,他要从哪里去弄那麽多钱?
曙光号舰员的家族财産,必定还是要还回去的。
周景辰忽然觉得,上战场杀敌好像还更简单点。
财政大臣走了之後,审理院的朱文彦院长又来见他。
谈论的是如何处置詹铭恩,他是普罗星第一大罪臣,如果当初不是他设计陷害周景辰,曙光号的战士们也不至于在外逃亡半年,谬赛尔也不至于那麽轻易地入侵普罗星。
他的罪,罄竹难书。
周景辰把定刑的事全权交给了朱文彦,他知道,朱文彦向来铁面无私。
而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务必要查处詹铭恩的家族财産充公,毕竟现在是缺钱的时候。
一个早上,他都在见各位大臣,午餐他和宋亦铭还有周晚晴同桌用餐。
但这一顿饭,周景辰吃得心不在焉,一块战斧牛扒他用餐刀锯肋骨锯了两分钟都还没发觉。
周晚晴问:“景辰,在想什麽,怎麽吃个饭也心不在焉的。”
周景辰回过神,这才发现他都快把牛肋骨锯开了,他刚刚想事情想入神,他说:“我有个想法。”
周晚晴顺着他的话问:“什麽想法?”
“普罗星现在的财政情况实在太糟糕,现在各方面都要花钱,别的不说,天堑要塞以及武备总要备好,否则恐怖组织再打一次,我们很难招架。”周景辰继续说:“短时间内想要凑齐一大笔钱几乎没可能,所以,我想把哈德星过去这半年收的保护费一分不差地讨回来。”
宋亦铭和周晚晴两人互看了一眼,前者问:“殿下,这恐怕会很难。”
周景辰的目光却很坚定,“可没有别的办法了,为了普罗星,哈德星这笔钱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