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思量,最终还是给电话簿中那个新加上的联系人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没接。
邵潜岳:“……”
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接,邵潜岳终于放弃了,转而拨打管家的电话,一接通,他就直截了当问道:“他在睡觉吗?”
不知为何,电话那头的管家居然沉默了片刻,随後才艰难道:“少爷……温先生他……”
邵家管家看着花园里格外热闹的一幕,斟酌话语道:“温先生给自己找了点消遣时光的事情做。”
居然不是在睡觉?
是什麽事,居然一通电话也不接?
邵潜岳坐不住了。
以最快速度将重要工作处理完,邵潜岳便站起身,提早两个小时下了班。
看着窗外飞快略过的风景,邵潜岳却还不可抑制地想着温砚舟的事。
消遣时光的事?那到底是什麽事?家里能有什麽值得温砚舟消遣时光的东西?
即使知道不该,邵潜岳的心情不可抑制地降到了极点。
说来可笑,最开始邵潜岳将手机还给温砚舟,本来还担心男人会沉迷网络,但管家居然告诉他,一整天下来,温砚舟甚至都没有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
难怪一整天都没给他发信息,甚至没有接他的电话。
邵潜岳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对男人生出了分离焦虑。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将男人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邵潜岳的眉眼沉沉地压着。
驾驶座的司机不经意瞥到雇主的表情,吓得连忙加快了车速。
随着车旁风景转换,漆黑商务车驶入自动开啓的巨大铁门当中,邵潜岳原本深压着的眉眼,却更是皱紧了。
“陈叔,这是哪?”邵潜岳盯着有些陌生的车外,冷声问道。
莫非他的司机收了哪个商业对手的贿赂,准备对他下手了?
先前谢家出过绑架案,邵家为了避免同样悲剧的发生,从小就让邵潜岳学习拳击。此时邵潜岳表面上不动神色,实际上西装底下的肌肉已然绷紧,只待敌人的出现。
然而,陈叔疑惑道:“少爷?这就是邵家啊。”
这回疑惑的人变成邵潜岳了。
他看向窗外,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邵家?”
可他记得,邵家院子里的树,没有这麽秃?
商务车开过路两旁高高低低的树木,最终停在了熟悉的宅子门前。
提前得知消息的邵家管家立刻上前来为邵潜岳开门。
邵潜岳这回不得不承认了,这就是邵家。
他转头看向来路,确定那路两旁银杏树上的树叶减少了许多,甚至于原本规整的树形都变得歪七扭八起来,便不由询问管家,“那些树怎麽了?”
“那些树是……”一向干练的管家却不知为何,欲言又止起来,他犹豫片刻,最终道:“少爷,您想去看看温先生现在在做什麽吗”
关于温砚舟的事,果然就将邵潜岳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管家很快就将邵潜岳带到了邵宅旁的花园里。
然而,这在邵潜岳印象中,只不过是他经过窗户时蜻蜓点水般留下一点风景的花园,此时竟令他有几分不敢靠近。
比起随家与谢家的花园,邵家的花园其实根本称不上是花园,更多的只是规整的树木与草坪,以一定造型存在的灌木和各式假山,以及适时出现的路灯与长椅,并没有种太多的花。
可此时此刻,原本平整的草坪却被挖得坑坑洼洼的,暴露出草坪下黝黑的土壤;树木被修剪成了突兀的形状,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的,灌木亦是没有逃离被修剪的命运,以一种可怜又滑稽的姿态出现在邵潜岳眼前;本就不多的花更少了,几乎是从根部被剪断的,现场还残留着几片花瓣,彰显着当时现场的惨烈。
邵潜岳默默看向管家,管家则罕见地躲闪了一下他的视线,“少爷吩咐过,只要温先生不离开邵宅,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见温砚舟只是想和佣人一起修剪花园的树木,管家当然没有理由阻拦。
只是谁能想到,那麽漂亮温柔的温先生,破坏力居然那麽强!
这一整天花园有多混乱,管家甚至都形容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