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为了保证自己持有股票的增值,而和A公司协同财务造假,给市场以A公司经营状况良好的假象。”
“基于职业道德的独立性丶保密性和客观性,信诚所很早以前就建立了一套监管政策,”随着荆砚的步伐,全场人的目光焦点也随之转移,“请各位新入职的小朋友准确提供自己丶父母以及配偶的所有股票账户。”
话音落下,原本安静的会议室迅速沸腾起来。
荆砚对此场面司空见惯,还不忘丢下一句重磅炸弹:“除此之外,各位小朋友在购买理财産品之前,请注意,不单指股票,是所有的理财産品,都需要在信诚系统中查询该公司是否是信诚所的客户,信诚会有一套专门的判断逻辑,从而判断各位是否可以购买该理财産品。”
“具体的操作,”荆砚对着主讲台两位经理道,“让两位经理教你们。”
“周经理,这个怎麽上传啊?”
“为什麽父母的股票账户也要登记啊?”
“配偶?那我女朋友的账户也要登记吗?”
周心榕和许传鸿满场跑着解惑,一群小朋友交头接耳争着提问。
叽叽喳喳的讨论和询问声中,没人注意道荆砚停在了第三排靠墙,一名穿蓝色外套那位小姑娘身边。
仿佛不经意一般,男人随口问道:“後勤部的?”
明知故问,馀尔安没有直视荆砚审视的目光:“是的。”
荆砚盯着她,提醒:“後勤部也要上传股票账户。”
馀尔安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好的。”
“你有股票账户吗?”荆砚格外有耐心地追问。
馀尔安依然垂着头,就是不擡头看向他:“没有。”
“你的入职信息,我已经看过了,”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男人的眼底投落暗影,他垂下眼帘,看向明显躲避着自己的馀尔安,“你的身份证显示,你的生日是6月15。”
馀尔安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怎麽忘了,无论姓名再如何更改,身份证号码都是永远不会更改的。
不过,馀尔安宽慰自己,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荆砚自己的生日,荆砚应该也不会知道她的生日。
更何况,她作为馀鲤的那些年,荆砚从来没给她庆祝过生日,也从来没有给她送过一份礼物。
尔安终于擡起头。
荆砚下颌线绷紧,斜斜倚站在桌旁,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望向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对上那道目光,馀尔安都觉得仿佛有道电流穿过她的全身。
“是的,”她佯装如常,“有什麽问题吗?”
荆砚直勾勾地看着她,片刻後,他眼眸里地情绪一点点变得浓烈。
“只是觉得很巧,”荆砚垂下眼眸,语气回忆中带几分落寞,“我的一位故人,和你长得很像,生日也一样。”
荆砚居然知道馀鲤的生日!
他什麽时候知道的?
馀尔安眼神微暗,却又很快恢复如初。
一切都是馀鲤的往事,而她此刻是馀尔安。
她扯唇笑了笑,没有回应荆砚这句话。
荆砚也不在乎她的沉默以对,很快转了话题:“刚刚我打断了许经理的问题,所以,你和父母为什麽从来没有碰过股票?”
在全场喧嚣的交谈中,荆砚清冽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
不复培训时的冷厉严肃,他此刻的语调仿佛沙砾在心间滚过,沙哑但不坚硬,或许是错觉,馀尔安甚至还辨别出了几分温柔。
原本居高临下的男人半弯下腰,几乎是刹那间,那张冷峻英气的脸凑到了她眼前。
馀尔安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以及她的脸颊无法控制的滚烫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还是谨慎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荆砚没有追问她。
只是半晌後,他压低了声音,声线低磁到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难道因为你有父母从事审计?”
是个疑问句,但被荆砚用肯定句的语气说了出来,
简单一句话,馀尔安脸色唰地变得苍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呼吸都全部遏制住。
她极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馀尔安缓缓擡起头,对上荆砚的眼神。
那是一道毋庸置疑的目光。
馀尔安心跳停了一拍。
荆砚怀疑她是馀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