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强掰指针,他手指被划破,出了点血,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转过头和手下们道:“刚才指针指的地方,就这麽几间房,一二三四,四间。”
他微笑问:“你们说,东西在哪间房里?”
这话一落。
手下们却唯唯诺诺,没一个人敢回答。
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位主人行事作风有多像一条疯狗,即便李珣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挺正常,但掰罗盘指针这种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谁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直接把前面几间房门都踹开,挨个进去找玉牌。
见他们沉默不语,
李珣像是觉得无趣了一般,嗤笑了声,松开了按着指针的手:“行了,今天不踹门,看你们吓的。”
手下们是真的害怕,
李珣不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害怕,李珣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更害怕。
见他这样,有人犹豫着问:“主人,那人分明是故意藏起玉牌,不想让您感应到它。您为何不挨个踹门,找到那个人,直接把玉牌抢过来?”
李珣拈拈指尖血迹,漫声埋汰他:“直接抢麽。多无趣啊你。”
他直接把罗盘抛给这人,然後转身下楼:“走了,多开几间房,这几天就住在这,我看看这人能藏到什麽时候。”
*
另一边。
谢延玉听着脚步声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就等着谢承谨离开,然後她去捡玉牌了。
知道直接让谢承谨走没用,于是谢延玉干脆无视了他,准备直接睡觉,毕竟他在这里,应该也就是抓到好几次她去找贺兰危,所以才亲自来盯着她,她睡着後,他应该自己就走了。
更何况,
他明天清晨还要和贺兰危一起去看妖界的封印,
她睡一觉,睡醒了,他肯定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屋子里没什麽声音,
谢延玉合衣躺上床,就只能听见谢承谨偶尔翻书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催眠,没过多久,谢延玉就又睡了过去。
谢承谨坐在桌前,书摊在面前,但他基本没在看书了,
从她躺到床上,他就在看她,原本是想看看她又要干什麽,结果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
她睡着後却并不安稳,一直在翻身踢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谢承谨很难得地感到了一点意外,平日里那麽安静的人,什麽都是暗戳戳的,怎麽睡觉能睡得这麽闹腾。
他视线扫过去,
看见被子都几乎要被她踢到地上去了,裙摆揉皱,露出一截脚踝。
脚踝上肿胀的淤伤已经好了很多,是他之前亲手给她上的药,带了点惩罚她的意思,动作用了些力气,因为她挣扎,所以偶尔会触碰到她没伤的地方,因为她皮肤太苍白,他按一下,就会留下浅浅的指痕。
他顿了下,面无表情地挪开眼。
*
谢承谨没在谢延玉的房间留太久。
她睡着後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後,
谢承谨稍微疗了疗伤,然後又开始处理事务,
有些东西需要他手写,桌上备好了笔墨纸砚,他坐在桌前,提起笔,斟酌着落笔。
大约是因为笔尖蘸的墨汁有些多了,
他还未落笔,就有一点墨汁滴落在纸,留下一个很小很小的墨点。
墨点还不如芝麻粒大,但落在一片空白的宣纸上,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谢承谨垂眼看着,突然想起谢延玉。
他想起她的锁骨上那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