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问她:“你要选哪一个?”
沈琅止住了她咬他肩膀的动作,让她擡起头,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刚才他帮她啓用了明心符,所以他知道,她能“看”见他,他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哪怕他知道这样问或许不合适。
因为她或许不够清醒。
他看着她,渴望从她嘴里听见一个答案,
但谢延玉可能没听懂他的意思,又或者在迟缓地思考,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回答。
沈琅看着她。
他被她看一眼都会兴奋,
他想亲吻她,占有她,想用自己的气息标记她身体每一寸,想了太久了。
于是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她唇间沾了他的血迹,他就一点点将那些血迹舔掉,低低道:“不选吗?”
他想与她更亲密,
但他也同样忌惮她。
他想要她的视线长久停留在他身上,于是惧怕被她抛弃,想要得到她的一点怜悯与爱,于是惧怕被她排斥厌恶,惧怕哪一步行差踏错,让她不悦。
因此,
半晌後,他还是直起身。
他往她手里塞了张符,让她躺好,符里有灵力,可以帮她缓解一点疼痛:“那忍一下。我去找解药。”
*
贺兰危感应到了谢延玉的位置。
刚走到屋子前,就看见沈琅离开的背影。
他推开门,看见谢延玉蜷在床上。
她安静地喘息着,咬着被子,衣服快被汗水浸透了。
贺兰危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
但过了一会,他还是走进去,站在床边:“中毒了?”
谢延玉没说话。
贺兰危淡淡道:“那个侍卫干什麽去了,帮你找解药?”
谢延玉还是没说话,
她伸手死死掐着掌心那张符,
贺兰危看了眼,这就是一张带有灵力的符,能帮她缓解一点疼痛,但她中的这毒太折磨人,手里那张符的灵力却有限,因此好像并没能帮她缓解多少痛苦。
贺兰危模样一直高高在上的,很克制,
但这时候却好像突然忍不住了,直接把她手里那张符抽出来,让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运转灵力,这样比那张符有用一些,能让她感觉更好一点,至少没刚才那麽痛苦。
过了一会,
他感觉到她的痛苦减弱了一些。
但也仅仅是一些,因为她死死抓着他的手,在他手上掐出了血痕。
很奇怪。
他不应该管她的。
他就应该站在门口看着,让她继续像刚才那样痛苦,毕竟也不是他让她中的毒,更何况他和她又有什麽关系呢,什麽关系都没有的陌路人而已,她欺骗他,後来连骗都不骗了,扇他一耳光和他撇清关系,她难道不活该,不应该痛苦吗?
但他发觉,
他想让她痛苦,却又不想她太痛苦。
因此,他顿了顿,没将手抽走,让她继续捏着,然後又多用了一些灵力。
然而也就在这时,
也不知道谢延玉突然哪里来的力气,
她用力一拽,措不及防把他拽得一个趔趄,直接跌在了床上,然後下一秒,也不等他反应,就被她抱住,咬住了脖子:“我选第二个。”
贺兰危一顿:“什麽?”
谢延玉中了毒,思绪真是好迟缓,
即使用了明心符,脑子里有画面,但她还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因为太难受了,她脑子和浆糊一样,眼前已经换了人,甚至这人已经和她说了好几句话,但她还在思考刚才那两个选择,花了很久才理清楚那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