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
贺兰危笑了一声。
他看着她,眼睛里没有多少笑意,但是周身那种随时要发疯的危险感消失了不少。
谢延玉看他回到了平时的状态,
也朝着他微微笑了下,等着他出去,然而下一秒,就看见贺兰危突然上前一步。
紧接着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他突然一只手撑在她腰後,一个用力——
然後谢延玉直接被他横抱起来,
措不及防一阵天旋地转,谢延玉有点头晕,还不等缓过神,就感觉到他的手又落在她後脑。
他把她的脸摁进怀中,挡得严严实实,以至于她不仅晕乎乎,还有点呼吸不畅了。
然後就听见他冷冷的声音落在耳畔——
“你的话我现在一个字也不信。
“自己把脸捂好,我抱你进去,谢承谨不会无聊到把你从我怀里扒出来看你的脸。”
*
与此同时,
怨宅中。
谢承谨早上派人把谢延玉送走以後,自己则绕着整个怨宅走了一圈,尽可能地记录这宅子之中的诡异之处。
这宅子里,院和院之间的路程极远,且所有的路都是单向的,但不管去哪都要经过宅子最中间的一处亭台。
眼下,他坐在这亭台中,提笔将整座宅子的舆图画下来,然後笔尖悬停在舆图正中间,正要画下这亭台的位置。
然而还不等落笔,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谢承谨擡眼看向来人。
就看见贺兰危正往这边走过来,他怀里还横抱着个女人,一只手按在女人後脑,而那女人也伸手搭在他脖颈,姿态有些过于亲昵了。
而那女人被捂得严严实实,
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乌黑的头发下,露出一截苍白脆弱的脖颈。
有些熟悉。
谢承谨平常并不会对此多加注意,
但无端的,
他想起来不久之前,还在谢府的时候,他在谢延玉的院子里看见她衣衫不整,露出带有细微指痕的脖颈。她的脖颈纤细,苍白,以至于一点点红痕落在她皮肤上都会很明显。
不知道为什麽他会记起她脖颈的模样,
但此时,
他看着贺兰危怀里这人,的确有一瞬间想到了谢延玉。
他顿了顿。
胸腔中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没挪开视线,笔尖落在舆图中间,晕开一抹墨迹。
紧接着,
在贺兰危要路过亭台的时候,他开口叫住他——
“贺兰兄,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