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也是很正常的宽慰的话,
但李珣今天不知道又吃了什麽炸药,直接一脚踹人屁股上了:“你懂个屁。”
那手下被踹得安静如鸡。
其他人原本还准备说两句,这时候也不吱声了。
李珣想说是青青逼他的,逼他和她定亲,但话到嘴边,他又阴着脸咽回去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扯扯唇,阴嗖嗖道:“是她非要求着我,让我和她定亲,不答应不行,啧,真是好烦人。”
手下们:“……”
李珣这人是出了名的乖戾,行事铺张放肆,他心肠可比天剑宗的剑要硬多了,不想答应的事情,怎麽可能别人求一求他,他就答应?
但自从李珣遇见青青以後,他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
手下们理解不了,但是不敢质疑,于是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好半晌,
李珣又直接出了门。
手下们跟上去,问:“您要去哪?”
李珣说:“找青青一趟。”
手下欲言又止。
不是说好的,对方求着您成亲麽,您要是觉得烦人,这时候还去找她干什麽。
手下一边跟在他身後,一边在心里腹诽,
李珣似乎察觉到了,
他突然又转过头,看着那手下,面目漂亮锋锐,像刀一样。
手下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主人,您……”
李珣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罗盘,是能感应到玉牌方位的罗盘。
眼下,
罗盘上的指针正在转动着,往谢延玉院子的方向指,他一擡手,生生把那指针给折断了,用尖锐的指针在手下脖颈上点了点,露出个阴冷恐怖的笑:“少在心里念叨我,不然把你脸皮扒了喂狗,我是去找她要玉牌的,听明白了吗?”
手下背脊吓软,强撑着,半晌才点了点头。
近来李珣遇见青青後,表露出来的一些异样,让他们下意识地忽视了这人的恐怖与阴森,但这人本质上仍是条乖戾无常的疯狗,喜怒不定,说笑间便能突然翻脸,取人性命。
那一点古怪的异样,不管是嘴硬还是软弱,又或是别的什麽,即使有,也只出现在他对上青青的时候。
从不会对着其他人。
*
李珣找到谢延玉的时候,她正在偏厅里。
这间偏厅里一股子药味,里面有个药炉,应该是被她用来当炼药房来用了。
药炉旁边还豢养着很多蝎子,她蹲在地上,一边从药炉里把炼好的药拿出来,一边把那些药喂给蝎子,像是在用蝎子试药,她垂着头,即使眼睛被蒙住了,也能感觉到她很专注,正在根据那些蝎子的反应,判断炼出来这些药的药性。
李珣看着她,
莫名其妙的,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那间摇摇欲坠的破宅子里进了一窝蝎子,青青吓得要死了,她倒不怕那些虫蛇鼠蚁,但蝎子有毒,她怕死。
他还在卧病养伤,她就把他从床上踹起来,然後要他帮她把那窝蝎子弄死,但他当时正需要一些丹药来疗伤,但凡人的小镇子里没有修士常用的灵药,都是些劣等草药,他即使炼药,也需要有东西来测试药性。
于是他留下了那窝蝎子,使唤她帮他买药,炼药,
等她练好药,他又拿那些蝎子测试药性,她在旁边看着,一知半解,像是想从他那偷学点什麽,但又迟迟不敢上手抓那些蝎子,炼药也缩手缩脚。
现在都这麽熟练了。
李珣看着她。
分别後这样久,他记忆里的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原来时间没有静止,她学会了很多东西,模样也变了很多,可不知道为什麽,那种熟悉感却更强烈,好像过往那些好的不好的记忆,全都丝线一样密密麻麻编织进了这些年的空白里。
他生出一种奇异而陌生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