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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年在接到温玖打来的电话後,立刻从床上下来,把车开到大门口後,去敲响了她房间的门。
“太太。”
他在门外轻声喊。
周砚川在听到门外响起的声音时,想起身去开门,但是没等他动,就被女人一道目光扫了过来。
他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随着门被打开,陆年在看到女人一手血时,吓的魂当场没了一半。
後面发现是他老板的血时,莫名松了口气。
不过松的不多。
因为他看到那原本勒在腰间的白色绷带早已被鲜红色的血渍浸透,绷带边缘还在往下渗着血丝,蜿蜒过紧实的腰线。
他有想过会严重,但是没想到会那麽严重。
这天去到医院时,已经是深夜。
陆年和林钰川陪着去的,没敢再让温玖奔波。
可哪怕这样还是动了胎气。
在周砚川走後不久,温玖就蜷在了床头,脸色没了血色,原本透着粉的唇瓣也变得苍白,呼吸轻的仿佛感受不到。
她下意识将手护在小腹,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额角沁出的冷汗打湿了脸侧的头发。
林姨一看到这一幕,心脏都要停了,急忙就往外跑着去找老中医。
老人赶来时,床上的女孩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他先是给号了脉,又命身旁跟着的小徒弟把安神的草药给点上。
烟气袅袅中,老中医拈着银针精准刺入xue位,又让林姨去煮了碗保胎的汤药。
看着人喝下,再一次坐在床边替她诊脉。
林姨紧张的满头是汗,林梦也浑身绷紧,直到老人说出那句:没事了。
她眼底的泪哗一下就流了出来。
吓死了。
经此一遭,温玖明显更虚弱了,稍微一翻身就会累得喘口气,连轻声说话的力气都没,大多时候只是闭着眼休息。
但哪怕意识不清醒,右手都始终轻轻护着小腹。
当夜一个院子里的人都害怕的没睡。
周砚川在得知消息後,掀开被子就又要下床,陆年想去拦时,他自己走到门边又停住了。
把陆年给搞得莫名其妙来了句:“您怎麽不去了?”
他问完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好在是男人没跟他计较,只是无奈涩然地说了句:“我再去她不一定又心疼成什麽样。”
不敢说就是怕出现这样的情况,结果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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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砚川出院已经是一周之後,他回小院时,刚好碰见出来熬汤药的林姨。
“先生您没事了?”
“嗯,小九呢?”
“太太在房间里,刚刚睡着。”
“刚刚睡着?”
“她最近这几天晚上孕反厉害,夜里几乎都没怎麽睡,都是早上睡一会儿,”说到这里,林姨口中都是心疼。
周砚川眉头也皱了起来。
在他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虚弱的人时,眼一下子就湿了。
温玖一睁眼就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她起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静静看了他许久。
看着他眼睛一点点变红,“啪嗒”一滴泪落到她手背上,这才意识到不是梦。
她瘪了一下嘴巴,眼眶也立刻红了。
周砚川去抚摸那泛红的眼角。
温玖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掉眼泪。
最後,周砚川心疼的受不住,把人抱了起来,由着她趴在自己怀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