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的动作确实足够轻柔,也许是她的声音有种魔力,雪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眼神里的抗拒慢慢消失了,它重新闭上眼睛,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只是偶尔在碰到特别深的伤口时,才会忍不住抽搐一下。
苏清晚看在眼里,心疼坏了。这小家伙,也太能忍了。
清洗完伤口,她又发愁了。没有药,怎么办?她想起以前好像听老人说过,有些草药能止血消炎。可她根本不认识啊!乱用更危险。
正着急呢,她忽然看到山洞角落里长着几株不起眼的、开着白色小花的草。她之前没注意。鬼使神差地,她走过去摘了一片叶子,用手指捻了一下,流出一点点淡绿色的汁液,闻起来有股清清凉凉的味道。
“死马当活马医吧!”她一咬牙,把那种草叶捣烂,小心地敷在雪团几处比较深的伤口上。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有毒啊……”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看着雪团好像因为疼痛缓解了些,呼吸又变得平稳,沉沉睡去,她才松了口气。
肚子又饿得咕咕叫了。她看着昨天剩下的那点兔肉和果子,叹了口气。得,继续干活吧。
她拿起昨天当棍子使的树枝,准备再出去碰碰运气。临走前,她把雪团安顿在火堆旁最暖和的地方,又把昨天剩下的一小条烤好的肉放在它鼻子旁边,万一它醒了饿了呢?
“我很快回来,你好好睡觉,要乖乖的哦。”她摸了摸它耳朵尖那撮特别软的毛,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山洞。
这次她的运气没昨天好,在林子转悠了半天,只找到一些昨天那种红果子,一只猎物都没看见。她也不敢走太远,怕迷路,也怕雪团出事。
提着用裙子兜着的一包果子回到山洞时,她惊喜地发现,放在雪团嘴边的那条肉不见了!
“雪团!你吃了?你自己吃了对不对?”她高兴地跑过去,蹲在它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雪团还是闭着眼,但好像能感觉到她回来,脑袋微微偏了一下,鼻翼轻轻翕动,像是在确认她的气息。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苏清晚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太好了!你能自己吃东西,这说明你好多了!”她兴奋地差点想把它抱起来转圈,但想到它满身的伤,赶紧忍住了。她拿起一个红果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开心地咬了一大口。
虽然还是只有果子吃,但她觉得,这是她吃过最甜的一顿饭。
下午,她又给雪团换了一次那种草药的叶子,伤口看起来没有恶化,这让她安心了不少。大部分时间,她就抱着雪团,坐在火堆旁,看着洞外的雨景(雨一直没完全停),或者轻轻抚摸它身上完好的、柔软的皮毛,跟它说话。
“雪团,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你从哪里来的呀?怎么伤得这么重?”
“你长得真好看,等你好了,肯定特别威风。”
“我叫苏清晚,你记住了吗?苏、清、晚。”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管有没有回应。怀里的小家伙安安静静的,像个最忠实的听众。只有在她手指无意间划过它下巴的时候,它才会发出一种极其轻微的、像是很舒服的咕噜声。
苏清晚发现了这个小秘密,忍不住偷偷笑了。看来不管是猫还是狐狸,都喜欢被摸下巴呀。
她看着雪团安静睡着的侧脸,看着它那身渐渐恢复光泽的白色绒毛,心里那份沉甸甸的孤独和恐惧,好像真的被怀里这个小家伙一点点驱散了。
虽然前途未卜,虽然又累又怕,但至少此刻,她不是一个人了。
“雪团,”她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贴了贴它毛茸茸的头顶,小声说,“我们一定要一起活下去哦。”
它好像能听懂人话?
雨连着下了两天,总算在第三天早上彻底停了。太阳从云层后面探出脑袋,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把山洞里映得亮堂堂的。
苏清晚抱着雪团,走到洞口深吸了一口气。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让她精神一振。
“雪团你看,天晴了!”她高兴地把怀里的小家伙举到眼前,像是要让它也看看这好天气。
雪团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弄得似乎有点不满,冰蓝色的眼睛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愚蠢的人类,大惊小怪。”
苏清晚被它这小眼神逗乐了,嘿嘿一笑,把它重新抱回怀里。“走,咱们出去晒晒太阳,老待在洞里该发霉了。”
她在洞口找了块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大石头,把雪团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温暖的阳光照在它雪白的毛发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连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在阳光下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苏清晚就坐在它旁边的石头上,一边看着它,一边把昨天摘回来的红果子拿出来吃。她拿起一个,习惯性地在自己还算干净的袖口上擦了擦,递到雪团嘴边。
“喏,吃点果子,光吃肉也不行,要补充维生素。”
她本来没抱希望,之前喂它肉是因为那是本能,果子它不一定吃。没想到,雪团鼻子动了动,居然真的低下头,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她手心里轻轻舔了一下那个红果子,然后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苏清晚惊呆了,看着手心被它舌头舔过的地方,湿湿的,痒痒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你……你真的吃啊?”她惊喜地叫出声,“太好了!我还怕你挑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