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人自尽失败,想骂人又被堵住,怒气滞涩过不了多久就会消耗殆尽,徒留绝望。
郑仕宁转向水盆净手,沁在水中双手青筋突出,两手不断粗鲁的揉搓,直到指节通红。
他面上挂着凉薄的笑,手从水中抽离时,猛得掴向犯人耳光。
“贱民就是贱。”
犯人不怒反笑,好似因为对方这发疯的举动,自己就短暂取得了胜利,维护了主人家的威严。
“杀了吧,找人来替,”靠在铁笼旁的身影道,“找个像的,实在不行动动刀子。皮影容易被拆穿,不要自作聪明。”
郑仕宁奸诈未退,却已经带上了献媚的笑意,哈腰对着穿黑服的人应和,“殿下说得对,七天后‘此人’将会出现在人流最多的大街,然后‘一不小心’被官兵抓到。”
犯人再也不能沉默以对,气得发抖,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走狗,阉人,无根的东西,你们会下地狱遭报应的!”
黑衣人带着貔貅面具,本应憨态可掬但此时显得阴冷。
“聒噪。”
郑仕宁笑着应和,“对,实在聒噪,来人上刑具割舌头。”
话撂得风轻云淡,再没留半分情面。
半臂长的铁钩子探入口舌,后往下使劲一扯,一团不可名状的事物“啪”地摔在地上。
到嘴里塞满止血的棉团,使其形象更加滑稽。
身后暴怒地哼哧,他从容接过揩手的汗巾,一边净手一边讽刺。
“早让你反水,不听。现在连这个作用都没有了,哼,等着被做成人皮面具吧。哈哈哈哈。”
铁架上的人挣扎得愈发激烈,带着锁链摇晃不止。
“我为人仁慈,不忍心看你遭罪。但我又需要拿人来试新锻的刑具,你说我该怎么办呢?”郑仕宁轻拍他的面颊。
“不如让姻姻来吧。”
姻姻,他的女儿。
铮铮。
铁链绷直,那人目呲欲裂。
翌日。
夕阳余晖映照紫瓦金墙,天际红蓝交织成紫,马车辘辘驾出京城。轿夫挖土掩埋了具血肉翻飞的男性尸首。
说巧不巧,李清淮的侍从外出干事,几天蹲守没有成果。死马当活马医,护送了辆运宫女回乡的马车,结果瞅见了埋尸一幕。
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到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