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约来了二十多位的“大官”。
对方何时来的?为何知晓自己名姓?又怎么知道自己就在燃火的大宅里?
第一个问题无从考究。第二个却能说出些眉目,驼梁山位于冀州石家庄平山县内,只要查这几日进城门的记录就可得出名单……
陆风眠圆到半截发现不合理,再次陷入沉思。她双腿被烧伤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扫视周遭。
锦衣卫肃杀之气满溢,张氏一家全部被羁押,小至五岁孩童长至六十老母。
自己似乎是走了大运,不在缉拿范围内,又因家族显贵得了些许照拂。
锦衣卫事关皇族宗室,陆风眠不敢再次耍小性子打探,只好以仅有信息继续展开头脑风暴。
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垂首瞧瞧乌漆嘛黑的靴子,随后抬手抹了把脸。也不知是脸更黑,还是手更脏。
目前只能从听到的,关于苏无霜的消息展开想象。
把自己带出来后,锦衣卫再没对里面发生的事表现出兴趣。不审问自己也不审问其他人,只管羁押。
天威不得侵犯。旁人哭泣着反问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只会挨上几脚。
之后……之后……
竟又是没有半分思路!
每一细想,思路间断的片刻脑海就会闪现出张血泪模糊的脸。仿佛蛇信子幽怨相伴身侧,寒风凛凛汗毛乍现。
陆风眠汗颜又双叒叕转变思考方向。
赵盼儿先前放的烟火似乎别有深意,因着绽放的样子同洛阳批量生产的没什么区别,又遇到危机,放一两个千里求助的烟火也没什么稀奇。
如今细琢磨一番,不免觉得锦衣卫来的也太凑巧,难道是顺着烟火来的?
很快她又徒自推翻猜测,还是锦衣卫先前埋伏在附近伺机出动更合理。
思索无果她慢半拍地想起,赵盼儿还在芷云家里呆着。而无数个锦衣卫正在挨家挨户破门,忙不迭站起身拖着伤残的腿挪到指挥长身旁,快速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祈求通融。
指挥长脸色有一瞬间崩溃,但他离开得太快以至于陆风眠没能看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陆贵人那是我们李清淮,李殿下啊。”临走前指挥长丢下句话,让她独自苦恼忏悔。
晴天霹雳接连劈下,陆风眠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作五雷轰顶。
李清淮,李殿下?
尽管睡梦中起起伏伏,但对李清淮来说,起床从不是简单的活计。
绝大多时候她都知道自己在做梦,虽然离开荒唐诡谲的梦才是最好选择,可身体的乏累不断拉她往深处潜。
挣扎和沉溺来回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