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说的这么吓人。”吴阿郎哆嗦了下,赶忙走进屋子里,接着问道,“那张林虎,是怎么个死的啊?会流这么多血?”
徐闻接过话茬:“他一刀砍了自己的脖子,当然全是血了,这混混,死了还让别人受累。”
“徐大哥,我切好了。”白朝驹把葱花盛到碗里。
“不错,其他材料我已经备好了。”趁着白朝驹切葱花的功夫,徐闻已经手脚利落地备齐了其他配料,那笋丁、花菇丁、鸡肉丁、火腿丁都切成指甲盖大小,整整齐齐地装在碗里。
“第一步,先把这些配料煸炒出香味。”徐闻指示道,“倒油。”
白朝驹老老实实照做。
“煸出香味后,加入鸡汤,等这鸡汤变成奶白色。”
“这炒饭居然还要用上鸡汤?”吴阿郎也感慨道,“我先前只当把各种食材混在一起炒熟就好了,原来这么复杂,难怪价格也高。”
徐闻听出吴阿郎这话似乎别有感慨,便问道:“阿郎?你是哪里人?先前也吃过扬州炒饭吗?”
吴阿郎笑眯眯地说道:“我祖上是淮安人,我小时候吃过这炒饭,可好吃了。”
“真是巧了,要是白小哥把这菜做成功,就能让你回忆下童年的味道了。”徐闻笑道,接着他又问向白朝驹,“白小哥,你是哪里人?”
“我是从海岛上来的。”白朝驹老实回答,“我从小就在岛上长大,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嗯,趁着年少多闯荡闯荡也是好事,走南闯北多了,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样的生活。想当年,我也是……”徐闻被勾起了往日的记忆,开始滔滔不绝。
“……在此之后,我又遇到了叶掌柜,这姓叶的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不过他慧眼识珠啊,三顾茅庐啊,硬是把我请到了这里……”
“唉……这糊味越来越大了。黑驴,你快打开看看,是不是都烧焦了啊?”
白朝驹掀开盖子,那锅里早就黑糊糊地一片了。
“完了,煮太久了,徐大哥,是我太不认真了。”白朝驹有些苦恼,那么多珍贵的食材,还有那上好的鸡汤,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算了算了,都怪我这故事讲太久了。”徐闻端详这口铁锅,这锅年数久远,是他刚到这酒楼就开始用的,里面承载着无数的回忆。
他突然心生一计,对着白朝驹说道:“这口锅,就说是吴阿郎烧坏的,这样掌柜的不会扣咱们工钱了。”
吴阿朗莫名奇妙就被当了替罪羊,他一脸无辜地哀嚎道:“唉唉唉!这和我可没关系啊!好吧好吧……看来我得躲着点那姓叶的了……他肯定要打死我……”
月亮高悬,白朝驹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一闭上眼,就浮现出白日见到的画面。
那躺在血泊里的张林虎,和偷袭自己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若你不将那人的血都放完,门主也不至于派我来杀你?”
白朝驹猛地坐起。
这偷袭我的黑衣人,和那偷馒头的黑衣少年,分明是两个人!
那黑衣人虽然压着嗓音说话,但音色洪亮。而那少年的嗓音,却像是得了好几日风寒那样沙哑。
只怪这俩人身形装扮都太像,我才将他们混在了一起。
这可不妙,那少年对我倒没有杀心,让我放松了警惕。但那黑衣人,是真心想杀了我啊。
咚!咚!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咚!咚!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白朝驹潜伏在门后,听着三更的号子。他拿衣服在床上堆了假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他睡在床上。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白朝驹屏息凝视,果真见一黑衣人靠近过来。
就在黑衣人进门的刹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牛筋绳套在黑衣人的脖颈上。
黑衣人立刻挣扎起来,趁他挣扎,白朝驹快闪到他身后,将他双手双脚牢牢扎紧。
月光皎洁,白朝驹透过蒙面的缝隙,看到这黑衣人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