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驹点头,此话正合他意,他解下那柄横刀,递给吴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顺着那些痕迹接着找,小心点,别被人现。”
只见吴明接过刀,眼底略过一丝兴奋,白朝驹赶忙补了一句:“不能动手。”
那眼神立刻变得幽怨起来,白朝驹见他看看自己,又看看那不远处的钱大坤,被迫点了点头。
白朝驹随着钱大坤往里走去,那山洞里别有洞天,竟筑着一座华丽的楼阁。
这楼阁高约三层,灯火憧憧,楼阁内人影交错,很是热闹。
白朝驹听那楼里穿出阵阵叫喊声、骰子碰撞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看若有所悟的说道:“原来钱大哥所说的这金乌会,是赌坊啊。大齐律命令禁止赌博,咱们来这地方,不太好吧。”
“白公子不必担心。”钱大坤神色自如,“不瞒你说,在这金乌会里玩的,还有不少官府的人呢。”
听到这话,白朝驹微微挑眉:“既然如此,那咱去试试。”
钱大坤带着白朝驹,走到张摇骰子的桌子前。
“就玩这个简单的。”钱大坤凑到白朝驹耳边,小声说道:
“咱就押大小,不押数字。你先押一百文,若是没中,就再押两百文。要再没中,就押四百文。这样翻着倍押,只要中一次,就能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白朝驹眼角含笑地看着他,感慨道:“钱大哥你可真没少玩啊。”
“白公子试试吧,我知道,生手的运气都很好的。”钱大坤拍了拍他。
白朝驹思索着,这一百文可不是小钱,他先前在临江楼干活,一百文可是他半个月的工钱。
现在这一上桌,就押上这半个月的工钱,若是一下子输掉,真是太亏了。
但他看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把钱当回事。最少就是一百文的押,更有甚者,直接拿金子去押。
若是按钱大坤那样的押法,押到六次,就要押上四两银子。算上先前的押进去的钱,自己手上的十两银子,只够连押六次,这就代表六次里必须要押中一次。
先不说这样划不划算,若是自己把银子都赔进去了,那吴明,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吧。
“白公子,快试试吧。”钱大坤催促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朝驹心一横把一百文拍在桌上。
“这位公子是押大押小,还是押数字呢?”那庄家问道。
“押大。”白朝驹说道。
庄家眼色妩媚的看着他,伸出手指,轻轻把把那钱币拨到了写着“大”字的框里。
原来是要把钱押在这里才算,白朝驹点了点头。
见众人都下了铸,庄家开始摇骰起来。
人群中,一个两眼通红的大哥,拼命祈求着:“开大吧开大吧,我都押了一天了,总该开个大吧。”
白朝驹见此人虽然形容枯槁,面色憔悴,但身穿着却很是富贵,他那身长衫镶着金丝、明光烁亮,腰间的玉带颗颗冰透、价值不菲。
“开。”只听这一声,众人纷纷偏头看向那骰盅,骰盅一掀起,里面赫然是一点、两点、四点。
“是小!”有人出了得意的欢呼声,有人连连哀声叹气。
白朝驹注意着那个一身贵气的红眼大哥,只见他瞪大了眼睛,浑身战栗,仿佛魔怔了一般。
“再来!我还押大!”他恼羞成怒地大声呵道。
白朝驹眼眸一转,把两百文推到写了“小”字的方框里。
骰盅开了,两点、两点、三点。果真是“小”。
“中了中了!”钱大坤高兴地拍着手,“白公子,我没说错吧,生手的运气就是很好。”
白朝驹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心里却想着,什么中不中的,不过是庄家想吃那头大鱼罢了。
他细细观察了庄家摇骰子的手势,那每次起手的姿势、摇晃的幅度,惊人的统一,想必是连习了成千上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