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这少年的声音如此沙哑,他应该曾经被这样毒哑过,但随着身体的成长,逐渐恢复了一些说话的能力,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可是这样看来,这少年曾经可是个杀手啊。黄鹤卿倒药的手犹豫了,她觉自己可能救错了对象,这人虽然曾经也救了自己一命,但现在看来,他很可能也是害了自己家人的一员。
白朝驹看见她犹豫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黄鹤卿深吸一口气,装作没事的样子,把药一股脑的灌了进去。
“好了。他这毒,还得按月服药,才可保证不作。”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等等,黄姑娘,这样就好了吗?那药方呢?在徐大夫那儿吗?”白朝驹跟着她的脚步追出去,不论他怎么叫唤,那少女仿佛听不见一样,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白朝驹感觉腿脚一阵软,他本就伤得厉害,还没休息好,这会儿全靠一股精神气支撑着,支撑到现在,他也终于体力耗尽,再也站不稳了,头脑昏的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来,天还亮着。莺儿姑娘在他的床边候着,见他终于醒了,说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白朝驹点了点头,他觉得喉咙宛如火烧一般。
莺儿姑娘看在眼里,赶忙倒来一杯水,递给他。只见白朝驹接过了水,也不急着喝,反倒问道:“他怎么样了?”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莺儿姑娘撅着嘴,“他已经没事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白朝驹点了点头,倒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三日后,白朝驹总算能下地走了,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有的还在隐隐作痛。
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晒着太阳,翻看陆歌平送给他的那本《江湖异人志》。这书上记载的人物很是有趣。
说有一人善于使枪,他那枪上附了鬼魂,但凡靠近他的枪,就感觉精力被抽干,腿脚软,靠的越近,就感觉越难受,更有甚者直接昏死过去。书上就称他为“诡枪”。
还有一人善于使棍,他的棍子是腾蛇变的,因为有人亲眼见到,他手上的棍子变成了蛇,还会吐着信子,在地上爬来爬去。所以称他为“腾蛇棍”
还有一人善于使剑,他的剑格外的冷,血沾上了他的剑,就会冻结成冰,人称“凝血剑”。
“这不就是……”白朝驹惊呼出声,他一抬眼,见到吴明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他被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
吴明身上的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的面色白里透红,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此刻他侧头打量着白朝驹,黑漆漆的眼眸里露出一丝好奇。
白朝驹被他盯着心虚,赶忙强做镇定的笑笑,说道:“看你这毒,恢复的挺不错的?”
吴明问道:“你知道是谁解的毒吗?”
白朝驹笑嘻嘻地说道:“你肯定想不到是谁,是那个黄鹤卿,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建州狱里见过她,当时你从朱雀门的密室里把她救出来。那朱雀门本就以炼毒为生,炼毒需要大批药师。密室里关着的人,可能就有不听话的药师。”
吴明若有所思:“这还真是巧了,若不是你当初坚持要我救人,我还捡不回自己的命。”
白朝驹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很想杀了我。”
“杀了你?”吴明微微皱起眉头,“你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一句倒是点醒了白朝驹,他想起来了,那日在朱雀门,为了帮吴明拖延时间,自己对门主谎报了身份,谎称自己是朝凤门派来的。
那里离密室极近,黄鹤卿被关在里面,也应该听到了自己说的。再加上那里本就没几个人,她根据形势稍加判断,就知道这话是自己说的。
难不成,她就是想找朝凤门报仇?才会加害于自己?
白朝驹感到头顶凉,自己的猜测多半是真的,以后话还是不能乱说,言者无心听者有心,谎话被人当真可太不好了。
“我还有话想问你。”吴明对白朝驹招手,示意他跟自己来。
他找了个四下无人的隐蔽角落,一脸严肃地说道:“从朱雀门开始,官差非常恰好的把你关进狱里,郡主又非常恰好的保你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白朝驹理解他的意思,他想说这些都是陆歌平故意为之,就是逼自己替她做事。
“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大咧咧的说道,“郡主管我吃管我喝,还给我住的地方,这可比当店小二舒服多了,你不也享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