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长安。”白朝驹感慨道?,他在诗里无?数次看到过长安,如今总算是亲眼?见到了。
“我们为何来长安?”公冶明问道?,他们的目的地应当是渭南。
“渭南就在长安边上?,先在长安打探打探消息吧。”白朝驹说道?。
毕竟陆歌平再三提醒他,需谨慎行事。若魏伯长给的位置不假,他们就更不能直接出现在渭南,那简直是羊入虎口,往朝凤门嘴里送。
“而且我确实想看看长安。”他又补充道?。
“看着和沧州也差不多?。”公冶明说道?。
“这可是长安!你懂不懂啊?”白朝驹愤愤不平道?。
这时,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从俩人背后传来。行人一阵惊呼,自觉散列到道?路两侧。
道?路尽头,一人骑白马跨城门而来。他身?着白衣,腰间一柄长剑,只做简单束,一进城门就收紧缰绳,令马匹小步快走。
白朝驹见这万人瞩目的白衣青年驾着白马,一点?点?走近。他看起?来二十过半,头一丝不乱,眉毛有些淡,显得那双凤眼?格外出挑。他目不斜视,正视前方,颇有几分?遗世独立之美。
“四老爷从渭南回来了。”围观的人群小声惊呼着。
“渭南什么事,要他去??”白朝驹顺口接道?。
“自然是大事!不然,哪需要咱们四老爷亲自出马。”一老翁说道?,“八成?是又死了人。”
白朝驹暗自又惊又喜,对着公冶明小声说道?:“我们得去?找这个四老爷问问,渭南出了什么事,没准就和我们要找的人有关。”
“四老爷是谁?你认识?”公冶明问道?。
“四老爷,就是典史嘛,他这阵仗,应当是长安的典史。”白朝驹说道?。
长安城的府邸成?百上?千,其中有一座清雅简朴,正门里是小小的院子,高低错落地种满了南天竹。
南天竹中,摆着两口乌黑的水缸,缸着青苔。缸里飘满浮萍,从浮萍缝隙里看去?,底下游着数条小鱼。这小鱼不是常见的金鱼,像溪水里常见的小鱼,通体黑灰,背脊倒是闪得亮,像是星河坠落。
水缸后缀着一棵海棠,两棵棣棠。这会儿?不是开花的季节,几棵树枝繁叶茂。
白衣青年静立水缸边,静看小院墙壁上?树影摇曳,万籁寂静,只有树叶摩挲的簌簌声。
“高大人,有客人想见您。”一记稚嫩的喝声打破宁静。
“哪位客人?”高风晚问道?。
“两个年轻人,一个自称是潘大人的侄儿?,另一个是他的随从。”那小少年说道?,他模样不过十一二岁,看起?来雌雄模辩,听声音应当是个男孩。
“是哪位潘大人?”高风晚又问道?。
“这……”小少年挠着头。
“阿普,再去?问一遍,得问清楚了。”高风晚嘱咐道?。
“是。”阿普跑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乐呵呵地说道?:
“问清楚了,是潘耀簧大人。”
高风晚顿了片刻,问道?:“你可知道?,潘耀簧大人身?居何职?现在哪里?”
阿普自知又没清楚,回答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不知道?。”
“下不为例。”高风晚说罢,往门口走去?,他知道?潘耀簧大人是洪广总督,但?他想教导下这孩子做事的方式,不能这样没头没尾的,随随便便把来历不明的人放进来。
白朝驹随着高风晚进了屋,一路上?看着他腰间的玉佩流苏摇曳。高风晚看模样有些高冷,但?很爽快把俩人请到屋里喝茶。
“高大人。”白朝驹恭恭敬敬地对他行礼,“晚辈先前在平阳郡主身?边学习,所以这路引也是郡主给的,高大人莫要见怪。”
“称我高兄即可。”高风晚倒是没什么架子,“此?次特地找我,是为了何事?”
“在下就直言了。”白朝驹爽朗一笑,“不知高兄可听闻过,两个月前碧螺湖剿匪的事?不瞒高兄说,那匪帮头领逃跑了,正是去?了渭南。”
听闻这话,站在后边闷声不吭的公冶明眼眸转了下,他没敢笃定魏伯长真来了渭南,但?白朝驹就直接说了出来。
“嗯,我会留意的。”高风晚平淡说道?,神色丝毫不慌,也不知他是将此?事放在了心里,还?是早就听闻过魏伯长的消息。
“在下今日刚到长安,见到高兄正从渭南过来,可是因?为匪帮头领的事?”白朝驹直接问道?,言下之意就是他能提供不少线索,最?好能让他参与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