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莲感觉深入口?腔的刀刃止住了,被缓缓抽走。
阮红花看了看魏莲,再看了看抵在他身?上的公冶明?。她想?到了,魏莲也是重明?会的,黄巫医也是重明?会的,黄巫医知道阿凝能?说?话,魏莲也知道。
“原来是你说?出去的?”阮红花说?道,“怪不得门主会突然打断他的手。”
魏莲这会儿没有刀子顶在嘴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笑道:“我看那独眼老头也是个傻子,我都提醒他了,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阿凝,你也别单废他喉咙了,直接把他杀了吧。”阮红花握紧了手里的鞭子。
“最好?别。”魏莲说?道,“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凶。我只是提醒了那独眼老头一次,他自己搞不清楚,还反过?来凶我,我也没心情提醒他第二次了。倒是你们,倘若现在真伤了我,岂不正说?明?你们俩心里有鬼?反倒能?印证我所言不假了。”
说?完,他打量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俩人?,阮红花依旧眼神凶狠,银鞭已从腰间抽出。公冶明?倒是一脸淡然地直起了身?,把刀收刀鞘里。
“他说?的对?,还不能?伤他。”他对?阮红花比划着。
阮红花挑了下?眉,对?魏莲狠狠说?道:“我会时刻盯着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没必要的话……”
“我不会多说?的。”魏莲笑道,“红姐姐,你也要相信我呀。”
“油嘴滑舌的。”阮红花瞪了他一眼。
夜色如墨般倾倒在渭河上,波澜微起的水面上,探出个小小的脑袋。
那脑袋完全被水打湿了,但有几丛桀骜不驯的头,依旧在头顶上高高翘起。
白朝驹在水下?屏息许久,他打小在海里玩,屏息的本事自然远常人?,在水下?足足呆了一刻钟,才浮上水来。
他左顾右盼了片刻,见没有追上来的人?。那和尚估计想?不到他能?在水下?呆这么久,已经不知道去了那里。
他在水面冒出一瞬,换了口?气,又飞快地潜到水下?。片刻后,靠岸的河边窜出个人?影,一瞬间就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中?。
白朝驹找了个隐蔽的树下?潜藏起来,猴姑娘同他说?过?,五花记得他的味道,若是走失了,会自己来找他。
他有点忐忑不安。他现在全身?都湿透了,散着一股河水味,他自己都闻得出来。他担心河水味盖过?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五花找不到他。
在树下?蹲了许久,白朝驹隐约听到一阵水声。他往渭河上看去,黑漆漆的河面上,划过?一道水线,有个小东西在快地划水,往河岸游近过?来。
只见一只小狗扑到河岸上,毫不犹豫地往树丛底下?跑去,蹿到蹲在石头后的白朝驹怀里。
太厉害了,五花不愧是猴姑娘的狗,果然厉害!他在心里感慨道,一边伸手摸着小狗的毛。接着,松开另一只手的手掌,摊出一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大块的布片,铁皮,还有一撮头。
当?时情况着急,他胡乱地扯了块杀手身?上的衣服,连带着袖箭也想?扯下?来,但只扯下?一块铁片。最后关头,他担心这些东西还不够,在推开那杀手的同时,还把他的头抓下?来一把。
五花把头凑到他掌心,仔细嗅了嗅。嗅了许久,它忽地抬起头来,摇着尾巴,把前掌搭在白朝驹手上,邀请他跟自己走。
这下肯定能找到朝凤门的位置了,白朝驹想?着。
那和尚没去追白朝驹,因?为?狗老大吸引走了他的视线。
和尚见仙酒师坠入河中?,夜色漆黑,水里定也是黑漆漆一片,就翻身?跃上船顶,等他出来。
他往白朝驹落水的方向看了许久,背后传来一阵哗啦声。他猛地回头去看,果真见到个红色衣服的人,湿哒哒地爬到岸上。
和尚直接追了上去,那红衣酒师慌不择路地逃跑,三两下跑进树丛里。他跑得并不快,和尚看得出来,他身手算是有两下子,但轻功平平,很快就能?追上。
眼见俩人?距离越来越近,和尚忽地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大抵是出于他身?为?杀手的警惕,他直觉这片看似空旷的树林,并不是空无一人?,恰恰相反,潜藏着许多人?。
追还是不追?若是能?追上他,就能?如门主所说?那样,以绝后患,若是不追,唯恐夜长梦多。和尚扣起一枚铜钱,那其实不是铜钱,只是形似铜钱的暗器。
可那个红衣身?影似乎对?追逐很有经验,他在树丛里来回穿梭,就是不按直线走,暗器很难打中?他。
空气中?混杂着一股香气,不是泥土和树丛的香气,像是种迷香。和尚察觉情况不妙,果断地转身?撤走了。
“我们还没出手,他就被吓走了?朝凤门的人?也不过?如此嘛。”羊男子说?道,他是制香师,迷香就是他放的。
“不知道笑面小哥那边怎么样了。”蛇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