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薛槐身后的士兵们举起手里的刀枪,将他?捅成了筛子。
士兵们争先恐后抢夺着他?的头颅,无人顾及重伤倒地的薛槐,他?只?能看着自己血流了满地,意识越来约模糊。
最后时刻,耳边传来士兵的叫嚷:“别抢了!这?只?是个小旗,真?晦气!还有个开枪的,在屋子里。”
左丘实把空弹的火铳放到脚边,拔出腰间的佩刀。他?侧耳倾听屋外,脚步声窸窸窣窣,正从一点点往小屋围拢。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小臂。左丘实回头,公冶明正拿手肘撑着地,半抬着身子,努力想?从地上爬起。
战乱让他?失去了和周回春的联系,身上的毒又在作,就算躺着,也没?法好好休息。加上食物和水的短缺,他?现在连站起来都成了问?题。
可他?还是想?给面前的人帮上点忙。
他?伸手拉着腰间的刀柄,想?把刀拔出。也不知为何,刀刃像是被寒风冻死?在了刀鞘里,纹丝不动。
左丘实按住他?的左手,摇了摇头,拉起自己身后的披风,严严实实地盖住公冶明全身。
随后,他?坐了下来,用威武的盔甲将披风下的人彻底挡住。
他?举起刀,正视前方?,大喊道:“进来啊!我乃天门卫指挥使左丘实!看你们哪个能拿下我的脑袋!”
白朝驹坐在伪装成商队的马车里,陆歌平坐在他?的对面。
这?日是冬至,将士们做了饺子,给他?俩也送了一份,端端正正摆在俩人面前的桌子上。
他?们一路偃旗息鼓,已经行至石景山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京城。
杨坚的准备很充分,大军进行避着人烟,没?有补过物资,也没?受到什么阻拦。
按照计划,冬至起的十八日后,他?们会?直入京城。
在此?之前,杨坚准备把万人大队分成几波小队,隐姓埋名地潜入京城,供十日后的突袭。
离京城越近,太子越是不能随意地抛头露面,以免被人盯上。
白朝驹已经在车里坐了许久,看看桌上的纹丝未动的饺子,又看看对面的女子。
从前在公主府时,他?们也这?样?过冬至,只?不过那时候,自己身旁还有个小老鼠,而公主身旁,也有个人。
白朝驹忽地想?起什么,对陆歌平问?道:“公主,我记得您有个谋士,叫做汪庭。他?现在在做什么?怎么没?跟着您?”
陆歌平皱鼻一笑,说道:“算你还记着他?,他?正在做大事?呢!”
“是做什么大事??”白朝驹好奇道。
“帮咱们叫一只?援军。”陆歌平道。
“叫什么援军?”
“叫徽宁的援军。”
就在薛槐丧命的同时,归德卫外出现了一只?“姗姗来迟”的军队。
军队打着“徽宁”的旗帜,骑兵冲锋在前。
城外的士兵误以为那是自家的友军,满心欢喜地迎接他?们的到来,不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消息传到城中时,徽宁大军已经杀了进来。
帅旗下是一位年轻的将领,脸庞稚气未脱,眼神却格外的杀伐果决。
历经几次交战,他?率领的队伍越庞大,从最初的一万人扩展到五万人。这?是徽宁提督钟尚对他?的信任,调出了徽宁所有能用的队伍供他?差使,目的是镇压拥立太子的反贼。
倘使他?知道杨均有个叫做杨守际的叔叔,且这?叔叔与?陆歌平交情匪浅,应当会?对这?位年轻有才的将领多一份警惕。
疲惫交加的齐鲁士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薛槐已死?,他?们只?能撤退,将一片废墟的归德卫让给杨均。
杨均坐在马背上,看着街道上一具又一具覆着白雪的尸体,已然有些麻木。
一只?队伍从城西跑来,在他?面前站定?。
“杨将军,现薛将军的尸体了!”
“带我去看看。”杨均道。
队伍在小道上缓慢前行,士兵训练有素地挑开一具又一具道上的尸体,确保他?们不会?突然睁眼袭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