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
卓函说着,也不等杨坚回答,便往马车走去,一边念着“打扰了”,一边掀开门帘。
马车中?正坐着一位裹着头巾的女子,头巾裹住了她的头和下巴,只露出眼睛和小巧的鼻梁。她的眼睛也是黑色,睫毛很是浓密,额头带着祖母绿的佩饰。
从纤细的手腕和柔美?的手指可以看出,这是一名女子。
卓函对她点了点头,将门帘盖了回去。
“进去吧。”他说道,语气?中?有几分沮丧。
杨坚吹了声哨,车夫挥起了赶马的鞭子,身后的车队也跟着一起缓缓前行。
卓函看着车一辆辆驶过,驴拉着一人高的木车,喘着粗气?。
“停下!”他忽然大喝道。
车队还在?缓缓前行着,卓函抢过一旁小兵手里的火铳,对天空放了一枪。
突如其来的轰响叫马和驴都吓了一跳,惊恐地出嘶鸣,随行的众人慌忙拉紧缰绳,叫它们冷静下来。
卓函将火铳的炮管转了个方向,他取的是只三眼铳,可连续开火三次,转动炮管便可连续开火。
他抬起炮管,将炮口对准了随行的人的脑袋。
“把车箱打开。”他指着气?喘吁吁的驴车道。
“将军,车里都是空的。”小兵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我叫你打开!”卓函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随行的人犹豫着往车头的方向看去,他想?看清杨坚的指示。越是这样,卓函越是笃定,这间?所谓的“空车”里头,一定有东西。
“开给他看。”杨坚往后走来,暗暗捏紧了藏在?袖里的匕。
有了老大的指示,小兵心里有了底,他伸手抽开木栓,车门敞开了一道缝。
卓函抬着火铳,用铳口将车门拨开。清晨太阳的微光映入车箱,照亮了一张俊朗的脸。
白朝驹的剑已从塌下拔出,杨坚的匕亦从袖口脱出,一前一后往卓函的前胸后背刺去。
就利刃刺到卓函的瞬间,卓函膝盖一软,整个人直挺挺跪在?地上。
他将手里的火铳往地上一丢,五体投地,高声大喊:
“末将卓函,恭迎太子归京!”
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瞪大了眼,白朝驹默默收起手里的剑,杨坚也悄悄把匕藏回袖子里。
卓函继续道:“请殿下恕我无礼。”
白朝驹道:“卓将军恪尽职守,不算无礼,快起来吧。”
“谢殿下。”卓函从地上爬起,又对白朝驹拱手行了一礼,“殿下是否需要末将帮忙?”
“不必,你专心守好城门。”白朝驹说着,合上了车门。
坐在?马车内的陆歌平解下了闷热的头巾,长处一口气?。她没有想?到,太子还未正式夺下皇位,已经有人来投靠自己。
或许这次夺位,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顺利。
马车又前行了一段路,终于停下,杨坚掀开了驴车的门,将白朝驹从车里扶出。
“殿下,咱们先换甲。”
他将一副银白盔甲递到白朝驹面?前,一旁的随从立即上前,把盔甲套到太子身上,穿戴整齐。
士兵都已经从马棚里取出事先运进京城的盔甲和武器,全副武装。
杨坚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说道:“现在?是辰时,等到巳时,大臣们散朝,会从紫禁城出来,咱们趁此时机冲进去。”
“咱们还得再等一个时辰?”白朝驹问道。
“不到一个时辰,约莫半个时辰。”杨坚道。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从江南走到京城这样漫长的旅途中?,只是个毫不起眼句点。可就是这一个句点,能决定一切的是非成败。
一道不起眼的银光从马棚的墙头的闪过。
“殿下小心!”杨坚大喊着,挥着手里的刀,往白朝驹身前挡去。
一枚弩箭被打落在?地,随即在?场的众人都做出十分的防备姿态,将太子和公主护在?队伍中?心。
“往西面?撤。”
杨坚警惕地看着马棚东面?的围墙,方才的箭就是从那个墙头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