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而来,无缘而去。”老和尚又道。
“大师此言何意?”王钺察觉他话里有话。
老和尚抬手,从袖子里翻出一朵残缺不堪的莲花。
王钺明白他所指是谁,眼神一横,提起手里的枪,指着老和尚脖颈。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想魏莲被劫走的事情,昨天夜里才生。加上他是被秘密劫走的,典史为了避免百姓知道县衙无能,严令封锁此事,没让消息外泄。
这个老和尚,是怎么得知这事的?他难道参与了劫走魏莲的事?
“施主莫要生气。”老和尚丝毫不慌,“老衲,是为施主送缘来了。”
“送缘?”王钺冷笑道,“我只听过化缘,哪有什么送缘?”
老和尚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施主,请随我来。”
建州城外的水道上,船夫摇着船,船桨晃着,在狭长的河面上留下一道尾线。
船仓内,两个少年正对而坐。
白朝驹伸出右手,挥到额头边又放下,然后用小指点了点胸口。
“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的意思。”公冶明说道。
“原来是这样。”白朝驹说着,又重复了一遍,“原来是这样。”
公冶明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白朝驹微微扯了下嘴角,露出个抱歉的笑:“我好像……”
他酝酿了一会儿,又觉得那事已经过去好久,现在重提似乎没有意义。而且,公冶明完全没把那事放在心上。
只是白朝驹有点惋惜,这是公冶明跟着魏莲离开时,背着魏莲想传达给自己的话。
他若能早点看懂就好了,也不至于产生那些莫名的猜忌和不信任。而他无意中散的不信任,或多或少刺伤过他,尽管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但这仍让白朝驹产生了愧疚。
白朝驹很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他指向自己,很认真比划道:“我,对不起你。”
“没事,已经不疼了。”公冶明以为他说昨天那一拳的事。
白朝驹摇了摇头。
公冶明忽地挺直腰板,眼神凝重,他以为白朝驹瞒了特别重要的事,才在这里道歉。
白朝驹忽然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你也可以不原谅我的。”
他胡乱地解释着,没想公冶明皱眉说道:“那你给我打一拳。”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也可以不原谅我的。”公冶明重复了一遍他方才说的鬼话,默默捏紧了手里的拳头。
“我原谅你!啊不,你快原谅我吧!”白朝驹慌忙说道,见公冶明垂下头,微微地笑了下。
他有些变了,开始爱笑了,白朝驹想着,嘴角也情不自禁地上扬。
第72章傩面十二相1西北上长安,横跨无数山……
长安城的长乐门前,各色车马行人进出不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夹着两个风尘仆仆的少年。
一个身穿白衣,一路奔波并未让他的白衣蒙尘半点,这抹皎洁的白色被人群簇拥着,分外显眼。
另个一身黑色,细看黑中带着些许青蓝,这抹青黑色安静得混杂在人群中,像是一抹影子。
“把路引都准备好,一个一个过!”城门前的官兵大喊着,维持秩序,让进城的人依次排好队,挨个核对手里的路引。
“这里查得特别严。”白朝驹小声对公冶明说道,“先前处州出事时,也没有查得这么严。”
“小子,路引备好了没?”官吏走到他边上,大喊道。
“好嘞好嘞,您请看。”白朝驹满脸笑容,把手里的路引递给他看,“这位是我弟弟。”
“嗯。”官吏看过他的路引,点了点头,“进去吧。”
长安街道保留李唐遗风,横平竖直,居中一条贯穿南北,坐落一座高大的钟楼。
正巧是时辰更替时分,敲钟声响遍整个长安城,印着恢弘的街景,和繁忙往来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