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越念越起劲,心情舒畅了不少。
“你那些账册有什麽凭据,信口胡诌罢了,妇人之言,没有凭据谁知道你是不是做了假!”
侯爷怒声低吼着。
她笑盈盈望着面前神色各异的几人,扬了扬手里的账册,心情颇好的扬眉:“自是没有凭证,但如今市井流传的童谣也没有凭证。”
“要不要信不在我,侯府要是不把这些还给我江家,恕我不敢保证这本账册明日会出现在哪里。”
侯爷黑了脸,老夫人沉着声音:“江云舒,我倒是小看了你。”
她只笑着没说话。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馀下夫人还站在院子里。
“江云舒,就算你把这件事捅出去,侯府也会安然无恙,我是尚书府的千金,我爹无论如何都会保下沈家。”
楚怜看着她:“玉京城想要你命的人可不少,眼下你争这些又有什麽用?”
在侯府几年,楚怜一直是压在她头顶上的云,即便现在楚怜没带任何语气,她还是读到了楚怜语气里淡淡的不耐烦。
楚怜是尚书府独女,当初要嫁给侯爷,也是因为侯爷的容貌。
她向来看不起江云舒,看不起江云舒这副做派,也看不起江云舒的身世。
“不劳夫人费心,是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带回去的。”
楚怜又看了她几眼,没说什麽转身走了。
阿瑶从房间里探出了一个头,跑出来拉着她的裙摆:“姨娘,爹爹不要我们了吗?”
阿瑶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忧伤。
“不是哦,是我们不要他们了,阿瑶,我们回江南好不好?”
阿瑶抿着唇好半天都没说话,似乎还不是很理解江云舒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揉了揉阿瑶的头,又捏了下阿瑶的小脸,将阿瑶一把搂在怀里,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次,她一定会护好阿瑶。
——
“小姐,要是他们不给怎麽办?”
又过了几天,熙园自那天之後又无人登门了。
青霜还是很担心,这谣言对小姐也是极其不利的,说不定还会波及江家,要是……
“无碍,”她摆摆手,“现在该着急的不是我们,再等几日,他们便会将东西好好摆在我们面前。”
青霜并不相信,但只过了一日,熙园当真摆满了金银首饰,满满当当几十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办了喜宴呢!
从侯府出来之後,青霜才真的回过神来。
“小姐,竟真的被你料到了,侯府不是没钱了吗?”
她拿着一枚镶着翡翠的簪子笑道:“节衣缩食那是给我们江家看的,这几年爹爹不知明里暗里送了多少银钱和贺礼过来,哪一样让我们看到了?”
青霜唉声不再说话,垂了头抱紧自己的包袱,倏地头上被一个力道推了下,擡眼看去,江云舒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青霜,你戴这个真好看。”
这话让她愣了下,只见江云舒手里的簪子已经消失了,她擡手就要取下。
“戴着。”
江云舒没再说什麽了,躺倒在马车里,嘴里念着:“可惜没有家里的马车好,还能吃冰。”
青霜一下又笑了,好像看到了还未出阁时的小姐,贪玩无赖又充满江湖义气。
马车一路颠簸,小半月的时间终于是从玉京城到了江南。
“终于是到了,都瘦了。”
她娘看着她红了眼。
她冲上前抱住爹娘,想到上一世江家的悲惨结局,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
江父江母还以为她是在侯府受了委屈,心里更加自责,当初说什麽都不该让阿云嫁那个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