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凛神色淡淡,嘴巴却跟才打磨过的刀一样,直直地往谢亦初最在意的地方扎。
谢亦初心口一哽,差点被扎出内伤。
不等他缓释心口的郁闷,就听徐向凛朝他丢来又一记闷雷:
“我要出院一趟。”
“哈?你要出院?”
谢亦初人傻了,茫然的目光上下逡巡着身上绑了多处绷带的男人。
“现在?”
他试图挣扎一番,直觉告诉他,徐向凛现在闹着要出院,准不是什麽好事。
“嗯,你掩护我。”
徐向凛点点头,不容他拒绝,一锤定音。
——
一直到坐上车的驾驶位,谢亦初都还是懵的。
想起方才他和徐向凛两人像做贼一般,一路猫着身子,从医院跑出来的情形,谢亦初目光不禁幽怨起来。
在外有头有脸丶玉树临风的他,竟然还有怎麽怕见到人的时候。
他目光幽怨地看向一旁的徐向凛,只见徐向凛沉稳如山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神色冷凝沉寂,身姿挺立如松柏,健壮修长的身躯裹藏于一身黑色的确良衬衣丶长裤之下,无声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不见丝毫的狼狈和慌张。
在车内密闭的空间里,他这位表弟带给他的压迫感极强。
“开车,去向阳村。”
察觉到谢亦初的视线,徐向凛淡淡地迎了上来,威压随之向着对方袭去。
谢亦初:……
与徐向凛对视时,谢亦初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
谢亦初身上的毛孔一凛,压下心中的幽怨,嘴巴瘪瘪地踩下油门。
明明他才是哥!
怎麽到了徐向凛跟前,他就只能听话得跟个孙子似的?
谢亦初很是郁闷,但不敢反抗。
车轮伴着皎洁月色,碾过黄土路,在静谧的夜色下,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最终,车子在距离向阳村村口几百米的一处院落前停下。
车灯很快灭了下去,车上左右走下两个高大的男人。
徐向凛站在江家院门前,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确认院里的人都休息了後,从车上拿下包裹背到身上。
包裹触及到身上的伤口,刺激的疼痛使得徐向凛眉间一紧。
然,几息之後,他隐忍地一直没有出声。
“哎呦!祖宗,你身上还有伤呢!”
见此,谢亦初眼皮开始狂跳,上前想要从他身上接过包裹,却被对方拒绝了。
“你留在这里守风。”
徐向凛环视一周,再次确认周围邻里没有发现他们後,他双手利索地攀上江家的院墙头,紧接着双臂使力的同时,双腿配合着行动。
一攀一跃,徐向凛顺利进到院里,动作敏捷得如同原野上的猎豹一般。
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伤口再次被扯到。
冷涔涔的汗珠从他额前滚落,顺着深邃锋利的眉眼滑向下颌。
密密麻麻的痛意,刺激得徐向凛脸色都白了,耳边是轻轻拂过的晚风,隐约蕴藏着丝丝清香。
是江云希身上的香味。
思及此,徐向凛身上的血液一阵沸腾开来,掺杂着持续不断的痛意,一种隐秘又疯狂的感受,使得他心口舒爽极了。
他眼眸中的死寂被打破,在视线望向女孩所在的方向时,里面全然被热烈又偏执的欣喜丶爱意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