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面朝湖面坐着。
湖面被微风轻轻地吹拂,泛起一层层涟漪,还又被亮起来的红灯笼一照,衬得这湖面好似沉了太阳一样。
上官泽玉一望到姜言的背影,笑着就疾走了过去,但在快到了姜言身边,却又慢慢停了下来。
“如意,为何在这里等本王?”
姜言笑着回看向了他:“风景好啊,王爷不喜欢?”
上官泽玉嘴角一弯,走了上去。
姜言还坐着没动,上官泽玉噙着欢快的笑容俯视她:“不怕有虫子咬你?”
“臣妾对一切臭虫免疫。”
上官泽玉禁不住笑出了声:“随你吧。”要坐在姜言身侧,但是姜言却像是怕他挨上她一样,连忙朝右边移去,给上官泽玉留下了好大一片空地。
上官泽玉的脸色顷刻沉了下来。他就那样半弯着腰静静凝视着姜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下。
“如意刚说的‘臭虫’,本王也在内?”
“王爷怎麽会这麽想?”姜言冷淡笑着。
上官泽玉的眉头皱得更紧:“如意,你还在生本王的气?”
“哪里敢啊?臣妾生王爷什麽气?臣妾吃的,喝的,用的,全都要仰仗王爷,臣妾巴结王爷还来不及,怎麽会生王爷的气?”
“那你为何不直视本王?”
姜言火速看向了上官泽玉。
“看着本王的眼睛。”
姜言立马又看向了他的眼睛。
上官泽玉的脸上渐渐浮现了苦笑:“这就是你看本王的眼神?冷漠?疏离?”
姜言没有给自己解释,也没有否认。
上官泽玉气得一下子收回了看向姜言的视线。
姜言也侧过脸,又看向了平静的湖面。
他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不想再开口说话。
姜言又等了一会儿,起风了,才道:“後天,他们就要抓王爷你,王爷可想好对策了?”
上官泽玉却轻笑道:“如意这是在关心本王?”
“王爷这麽认为也可以。”
上官泽玉微微叹了口气,但是姜言还是听到了。
“如意是怕本王连累你?”
“不是。”
“。。。。。。如意,本王说过了,无论发生何事,本王都一定能保住你,你信吗?”
姜言不信。
皇权至上,再是同脉兄弟,到头来还不是兵刃相见,又还能谈什麽条件?
“王爷您难道真的不担心自己的後路?就等着被他们抓?”姜言担忧地看向了他。
上官泽玉的嘴角弯着,一直目视前方平静的湖面,道:“如意就是嘴硬心软,心里还是有本王的。”
姜言无语透了,提高音量又道:“臣妾也是听人说起,无论真假,王爷也该早做准备!”
上官泽玉才侧过他的脸,看向了姜言:“那依如意你的意思,本王应该怎麽做?”
“。。。。。。王爷不想着带些钱财逃命?”
上官泽玉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时笑得身体乱颤:“如意啊,你怎麽如此天真呢?”
姜言很担心上官泽玉的安危,但上官泽玉却如此吊儿郎当,不放在心里,还有心情开玩笑,一时生气,猛地站起来,道。
“这是王爷的事,王爷想怎样,就怎样。”起身就要回去。
但上官泽玉却一伸右手抓住了她的手。
上官泽玉的手很热乎,像是才从熊熊烈火的火盆边拿回来一样。他牢牢地抓着姜言的右手,道。
“倘若我真身首异处,你会替我收尸吗?”
姜言的头皮不知怎的,突然一紧,然後糊里糊涂道:“王爷真会开玩笑。”
上官泽玉慢慢松开了抓着她的手,苦笑一声,道:“如意还真是让本王看不明白了。”
姜言没有回应他,只是侧眼又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离开了。
姜言怕死,也不想死。她听上官泽玉这麽一说,生怕上官泽玉要让她陪葬,吓得回到梨花居,坐立难安。
她原先是想替王府衆人寻一条生路,但不成想,事情发展会这般迅速。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只能考虑她和黄莺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