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与陶你的瘾我来解。
陆尤川稳稳挡在陶卿仰身前,目光移向泪痕未干的秦颂,毫无退让之意。
目光扫了一眼横尸于地的高公公,警告道:“陶将军贸然戕杀御前总管,就不怕督察院弹劾?”
陶卿仰故意将秦颂拉近一些,嫌恶道:“此地远在边关,天高皇帝远,你督察院离了皇权,又能如何?”
都察院的职权的确深深绑于皇权,可他说过他能保秦颂平安无虞,他就一定能做到。
他默默转动手里的刀柄欲举刀相迎,然尚未动作,秦颂先开了口。
她并不上心他们二人的争抢,目光越过陆尤川,落在其身後的异族少女身上。
那少女虽身着大虞将士的盔甲,但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手握弯刀与大虞士兵大不相同。
在她身後的几名士兵同样身着大虞盔甲,与她有着相同举止肤色。
秦颂目光看过去时,她刚好与身後几人制服贡时良,不给贡时良逃脱的机会,擡起弯刀利落割喉。
秦颂微微皱眉:“赫将军,别来无恙。”
赫依图冷静擦干弯刀上的血迹,朝秦颂望过来,“我当然无恙,但你看起来就没那麽舒坦了。”
秦颂笑不出来,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双目紧闭的秦父,压住胸中的苦郁,肩负起父亲为她所做的筹谋。
“赫将军居然带兵踏入我大虞的疆土,可是忘了我们的约定?”秦颂镇定质问。
敌军入境可不是小事,她可与她合作,但不能无底线纵容。
赫依图无辜苦笑,“秦小姐误会了,若不是本将军带兵入境,镇北军怎能如此轻松攻破云州城外防线?而且我刚刚才帮你杀了这狗贼,你不应该谢我吗?”
赫依图提到“狗贼”二字的时候,目光泰然自然瞥向地上贡时良的尸身。
看到赫依图身影的时候,秦颂就猜到了镇北军此行必然受到了赫依图的助力。
好在他们全都换上了大虞士兵的装扮,不然,陶卿仰高低摊上个勾结敌国的罪名。
但与外邦之交,她须得分清你我。
“贡时良是我大虞朝臣,无论对错,生杀予夺都是我大虞朝的事,赫将军僭越了。”秦颂冷声说完,忽又扯起一丝笑意,语气温和些许,“下不为例。”
“好一个冷血的女子,与上回的态度可全然不同,不过也罢,各取所需而已,澹州之战已结,我如今也还了你们一个人情,既然你这般怕我踏入大虞,那我便回去了。”赫依图收起弯刀,欲下楼离去。
秦颂却突然叫住她,“等等,赫将军这是生气了?”
赫依图停下步子,回首打量她,她突然後怕与她结盟,相比北境之人,她看起来单纯可欺,实际上行为诡谲,难以琢磨。
意识到她不好拿捏,更让她觉得不能为敌。“秦小姐还有事?”
“时候到了。”秦颂捡起地上一张画着棉布织造工艺的纸张,将其递给赫依图,接着道,“想与赫将军正式缔结盟约。”
赫依图看了看画中内容,又不可思议地扫了秦颂一眼,挑眉应下,跟随秦颂身边一名暗卫下了城墙。
接着,秦颂又示意陶卿仰调给她几名士兵,在陶卿仰和陆尤川的注视下,她命人将贡时良和高公公的尸首提到城墙之前。
她暂且放下对父亲身故的悲戚,站在墙楼战鼓前,居高临下俯视城墙下混帐的两方军队。
她击鼓三声,浑厚的鼓声打破城楼下兵器碰撞的躁动。
趁此间隙,她扬声高呼:“各位将士,云州城的确遭了天罚,但该受罪业者并非我爹。就在方才,贡时良和高公公跪地自戕,我已窥出天象,云州天罚已解,不出三日,云州城内外所有恶疾,将全部结束,请各位止息干戈,莫要再有人如我爹一般,无辜枉死。”
话音落下,城墙下的士兵和远处观战的百姓暂且难以回神。
寂静中,又一道女子扬声指引:“不想与贡督军一样背上构陷良将,逼死朝臣,欲谋害百姓的名声者,可放下武器,我镇北军乐意收编。”
从镇北军来到城墙下,秦颂就在人群中寻找陶窈的影子,没想到,她居然一直落在队伍最後端,此刻才从浩浩荡荡的军队中脱下胄盔,露出那张英气不凡,坚毅不屈的脸。
眼下局势已见分晓,贡时良身首异处,他率领的部队锐气大伤,群龙无首,如一盘散沙,能收编如镇北军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没费多少功夫,一批批兵士渐渐丢下武器,归入了镇北军的阵营。
围城困境尘埃落定,云州城总算接触了封禁。
可从青泽赶回来,不曾停歇的秦颂,实在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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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醒来,已是两日後。
她仍躺在衙门後院的厢房里,只有丫鬟春和忙忙碌碌服侍在她身边。
见她睁眼,春和赶紧将她扶坐起来,“小姐,您终于醒了。”
秦颂头还有些晕沉,望了一眼熟悉的房间,昏迷前的情景一股脑涌进了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