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是我害的大小姐多次遇难?
一切都是我干的?
塞拉蜷缩在维尔城地牢冰冷的角落。
自被关进来那一刻起,她就什么都没吃。
饥饿感早已消失,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绝望。
她双目空洞地望着黑暗,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格林队长那句沉重的宣判,如同魔咒般挥之不去。
叛国罪!
玷污荣誉!
辜负信任!
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把罪名烙印在她的灵魂上。
如果是这样,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大小姐?
还有什么资格佩戴那枚骑士徽章?
不如就这样死了吧
这个念头如同藤蔓,缠绕着她的身体,越收越紧。
她强迫自己回想过去,试图在那段与艾莉娜相识的岁月里找到一丝“误会”的痕迹,哪怕一点也好,证明这只是一场误会!
十五岁那年,跟着巴特队长去边境村落缉拿盗匪
记忆的画面有些模糊。
她记得那个叫艾莉娜的游医,穿着干净的粗布裙,在简陋的棚屋下为村民诊治。
那时只觉得她善良。
现在想来那衣服是不是太新了?
不像风尘仆仆的游医
她主动靠近卫兵营地方向
当时以为是热情。
现在想来,是不是太刻意了?
后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打探大小姐的消息
问芙蕾雅小姐的情况反而没那么多
塞拉当时以为对方是好奇贵族生活。
现在想来那眼神深处,是不是藏着别的东西?
“啊”塞拉喉咙里出一声干涩嘶哑的音节。
当所有的“巧合”被冠以“间谍”的前提重新审视时,一切都变得那么狰狞可怖,处处透着精心设计的痕迹。
“呵呵呵”断断续续的,带着浓浓自嘲和绝望的瘆人笑声,在地牢死寂的空气中突兀地响起。
“骗子骗子都是骗子”她喃喃着,将头深深埋进臂弯。
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还把对方当成了可以倾诉的朋友。
原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啊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此刻都被更深的绝望淹没——
是她亲手,将危险引向了大小姐。
地牢没有窗户,不知日月轮转。
塞拉浑浑噩噩,半睡半醒。
饥饿让身体虚弱,意识却愈清醒地在痛苦中沉浮。
每一次闭上眼睛,似乎都能看到大小姐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带着失望和泪水望着她
“塞拉,为什么要害我?”大小姐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