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气,不是因为我,他在生自己的气,因为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疯狂思考着,却发现,自己什麽情报都想不到。
除了那首歌。
我的脑海中,一直回绕着的,那首梦中的歌……
原来,是这样啊。
你想告诉我的……
我吹起了口琴,我终于明白了梦中人的心情,那种看着兄长崩溃而无能为力的痛彻心扉。
嘹亮的乐音回荡,此刻,我们的身影似乎重合。
百灵鸟的上限完全取决于情感,妈妈当时可以创造出符合自己需求的乐曲,那麽,我也可以。
我不求能使时间逆流,让里包恩恢复,之前那股威压我还记得,我不希望被那个不明人士阻止。
我这时才想起了,刚才下意识听了一耳朵的,可洛尼洛的话,他替拉尔承担了一切诅咒。
这就是替代啊……
那麽,这首歌的能力,就是转移吧。
将你身上的痛苦,转移到我这来。
我亲爱的哥哥,你是那麽骄傲的一个人,我怎麽能看你变成这样而无动于衷呢。
“芙洛瑞菈!”里包恩知道我想做什麽,他终于回头了,举起列恩变成的枪,警告着,“停止你愚蠢的行为!”
他难得喊了我的全名。
我没听他的,闭着眼,固执地吹奏,指尖冒起火焰,身体中的每一点力量都汇聚于此,化作情感的养料。
我感受到一股极强的,锐利的视线,我知道那属于谁。
“砰!”
里包恩开枪了,枪声惊起林中的鸟雀,子弹呼啸着擦过我的额头,几根黑色的发丝飘散在阳光下,融入灰尘。
血,混着泪一起流下。
红色的液体划过我的脸颊,流入口琴,乐声嘶哑起来,如同泣血的百灵发出的嘶咽。
红色的泪最後滴到了我的衣服上,白色的衣服上开着朵朵红色的花。
耳畔,毒蛇送的那枚耳夹散出雾气,那份礼物也在帮我。
我留着泪,继续吹着。
记忆中,我很少哭泣。
算上现在,我只哭过三回。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子弹打中了我右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叮——”
子弹被戒指弹开,但子弹的冲击力却没有半分减少,口琴脱手掉在地上,指根发出钻心的痛。
骨裂还是骨折?我不知道。
但是歌还是起作用了,因为里包恩片刻的犹豫,我转移了部分的诅咒。
我的身上出现白袍,视线慢慢变矮,最终,和里包恩平视。
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他的眉皱的很紧,嘴唇抿得发白,下颌线崩得使那属于婴儿圆润的脸颊都变得分明,他举着枪,黑色的眼睛幽深地仿佛要将我杀死。
他气得燃了起来,
字面意思上的燃了起来。
晴属性的金色火焰在那小小的身体中爆发,周围的树木都被其压弯,树叶落了一地。
那蓬勃的气势让我不由得後退一步。
他没燃多久,很快收回了火焰,开口就是呛我:“看来你转移走了诅咒中最无用的部分。”
我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仍能使用火焰,幻术和异能也不受影响。
虽然不清楚原理,不过那不重要。
事已至此,我知道里包恩拿我没招,我也不可能在让诅咒倒回去,扯了扯嘴角,有些遗憾地发现还是笑不出来:
“不如干脆让我转移完。”
他冷笑着糊了我一脸晴之火焰,告诉我想都别想。
“没有价值的想法。”里包恩心平气和地拿列恩给我一枪托,“听好了,现在後悔还来得及。”
我知道他想让我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可我又怎麽会让他如愿: